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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正断肠


“你后悔吗……”
  苏棠不再剧烈挣扎后,顾清影问出第一句话。
  女人缩在她怀里,被她灰白色的道袍裹着,仍在轻轻发抖。
  顾清影离她这么近,只消一个低头,就可以把一个吻落在她额角。
  这个姿势太暧昧,一眼看来好像充满了保护欲,像只护着幼崽的鸟,用翅膀在挡雨。
  柳无归只能看到这样一个侧影,已足够让他心灰意冷。
  方休抬手遮住了他双眼,掌心冰凉。
  “看了难过,就不要看了。”
  他的呼吸游离在柳无归颈间,语气带着一种得逞的快意。
  长年之间,方休也曾像柳无归一样,指望着,一直默默守着某人,某人总会受触动。他们其实是卑鄙的,只想等到某人离不开自己的时候再明言——
  多少次你决绝地扔下我走了。
  多少次你让我难过啊,多少次我期盼你给我一个温情的眼神,你都没有施舍给我。
  他们只是想把对方的敬而远之和默不作声变成对方的愧疚感,像道枷锁,时机到了,就可以把人禁在怀里,永远飞不走。
  方休吻在他颈侧,呢喃问道:“想喝酒么,我陪你。”
  他强硬地揽住柳无归,将他面向偏转,半推半就地把他带出地牢,外面有风,有阳光。
  还有王了然。
  少年打量着二人,再往里头寻一眼,方休便道:“人没死。”
  王了然见二人勾肩搭背,柳无归又是一副失神模样,知道又生出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未再往里走,停住脚步问道:“顾道长在里头?”
  柳无归闭上了眼睛。
  方休握在他肩头的手一重,“是,浓情蜜意,好不自在,公子还是不要进去了。”
  东颜皖正寻着王了然,方一走近便听此节,皱着眉头望方休一眼,见公子不急不恼,便端端于他身后站定。
  王了然的目光从方休周身来回扫过,“方少侠,我知道你刚经历了人生大痛,但是过度迁怒……”
  他还未劝完,方休便哭笑不得:“公子知道什么呢?一无所有的不是你,满门皆死的也不是你,何以大言不惭地跟我说教。”
  王了然丝毫不为他咄咄逼人的语气所动,“一无所有?不是吧,少侠还有怀里这个人,还有腰间的剑,至少也还有一身衣裳,其实少侠有的很多,只是并不入你的眼罢了。”
  东颜皖本因方休的语气而颇有怒气,见王了然应对自如便不禁嘴角一勾。
  少年那双灰瞳简直是天大的异像,灰白一片中看不得半点情绪,近距离之下看他自以为是的样子,无端让人生气。
  “听闻少侠多年未曾归家,彼时不归,自以为机会多的是,时间也多的是,因此不珍重,总而言之,只挥霍二字足以概括,挥霍空了,才说自己一无所有。”
  方休侧头向柳无归道:“如何,我曾告诉你王公子早智而自负,所言不虚罢。”
  柳无归轻轻挣开他,拱手向王了然道:“见过公子,师兄伤心过头,多有得罪,也请公子体谅他丧痛。”
  王了然微笑道:“自然。”他侧身避开两寸,“二位慢走。”
  东颜皖斜目看二人远去,“公子,咱们还进去么?”
  王了然亦转身打算折回,“不了,这么进去太唐突,回去罢。”
  他说完便走,东颜皖一步跟上,担忧道:“顾氏在江南颇有名望,风月阁被定了罪后江湖风声更难平,沈良轩绝不会轻易再露行踪了。”
  王了然眼观八方,知周围并无什么蓄意偷听之人,便道:“玉面先生做事妥帖周全,既然留了保命的地方,一定也留了给他保命的人。风月阁好歹也是历经百余年的地方,几批死士血卫还是有的罢。”
  东颜皖道:m.BoWUChiNA.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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