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俞怔了一秒。 “我对待自己人,总是要宽容几分。先礼后兵。”顾雪仪的嗓音这才渐渐冷了:“我之所以和封总细细说这些,是为了让封总知道,我已经知晓了多少背后的事。” 封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宴太太……是特地来警告我?”“不,特地来提醒我吗?” 自己人? 她将他当做自己人? 封俞心下一动。 不过很快就拾回了理智。 大概对于她来说,华国人都是自己人。 “一个组织,从运作模式,到曾经的轨迹,再到将来的计划,都被人捅破了,还有什么意义呢?”顾雪仪问。 封俞没出声。 他的确不想和那帮人玩儿了。 他谈不上有多浓厚的爱国情怀,主要还是他这个人,就不适合和人玩合作。 和江二玩的时候,他想拧江二脑袋。和宋成德玩的时候,他想弄死宋成德。他就是个天生的精神病,毫无团队合作的精神可言。他看不上那么一帮人…… “我收到宴太太的关心了。”封俞压低了声音,故作暧昧道。 万一宴朝在旁边呢? 能气死半个宴朝也是值得的。 “那就请封总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当然……也请封总拒绝再和他们合作。” 在这儿等着他呢? 就等套他更多的话是吧? 封俞忍不住轻笑一声:“宴太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听你的吩咐呢?” “刚才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一个失败的计划,他没必要再跟着下注玩儿。 封俞还是忍不住说:“我要是不配合宴太太呢?” “封总知道盛家吗?” “……知道。” “封总走到窗户边,往下看看,……看见了吗?那个男人。他叫盛煦。红杏基金的事,是他亲自下来查的。封总聪明,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封俞起身走过去,垂眸望去。 那里的确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这时候也正抬起了头,冷冰冰地盯着封俞,目露不善。 太新鲜了。 有人威胁到他头上了。 不,不止是威胁。有关心有提醒,字字句句分析入微,偏偏还让他无从拒绝。 封俞心下也忍不住惊骇。 她又是怎么和盛家扯上关系的? 那可是盛家! 她身上还有多少秘密?还有多少手腕? 当初她将江二从三家联合中分化出去,用的也是这样的套路吗? 封俞压下复杂的神色,笑了下,说:“如果我说还不够呢?” 他已经被说动了。 可做生意从来就是这样,太轻易地点了头,你就差了一步。 顾雪仪还是不紧不慢的,云淡风轻的,她说:“封总似乎还欠我一个?还是两个小时的仆人时间?” 草。 她之前一直不用。 竟然留到了这时候! 她还真是……懂得把这些东西用在哪些更合适的地方…… 封俞动了动唇:“我还怎么……” 拒绝得了呢? 封俞的话没说完,顾雪仪却是终于补上了前面没说完的话,她说:“下一个,他们要杀的,是我。”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 封俞的脸色骤变,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指,用力到指骨都发出了噼啪一声响。 “顾雪仪?” 那头只剩下嘟嘟的余音。 封俞再打过去,那头却就占线了。 顾雪仪这时候正在接盛煦的电话。 刚才在会所楼下,仰头冷冰冰望着封俞的年轻男人,这会儿眉眼一耷拉,低声说:“大嫂,我都按照你说的办了。你刚才是不是给封俞打电话了?” “大嫂,封俞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大嫂……” 顾雪仪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好了,我知道了。” 盛煦这才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大嫂你是不是要动手了?”他压不住内心的焦躁,问。他怕她出事。 “你今天没事做吗?”顾雪仪淡淡反问。 她道:“没事做,那就回去再读读兵法。” 盛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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