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 堂堂督师大人,趴在床脚一侧,努力伸长修长的胳膊,够到滚进床底的烛台,拿起放到一边供香炉的矮几上。 他拍拍袖子,擦干身上的汗水,换了身干净衣袍,合衣躺下,一手支颐,侧卧在傅云英身边,凝视她的睡颜。 一觉黑甜。 翌日早上,傅云英是被热醒的。 她从来都是一个人睡,天冷的时候烧汤婆子,冬天最冷时节多盖几层被、垫几层褥,半夜换一次汤婆子暖被,并不算难挨。 现在身边被子里多了一个人,还是一个火力壮的大男人,哪儿哪儿都是滚烫的。 萦绕在周身的男性气息陌生又刺激。 她愣了半天,肌肤炸起细细的鸡皮疙瘩。 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动,霍明锦立刻醒了,一睁开眼就看到她大睁着双眼发呆的样子,嘴角一挑,凑近吻她的面颊。 她一动不动,身体僵直。 脸上的表情既震惊,又茫然。 她每天早起读书,很少睡懒觉,今天也是和平时差不多的时间醒来,但眼前没有遮光的罗帐,这不是她睡惯的床。 霍明锦闷笑几声,不逗弄她了,扶她坐起来,“我送你回去,他们该找你了。” 傅云英只呆了片刻,很快清醒过来。 扫一眼自己身上,眼皮跳了两下。 衣裳被撕烂了。 力气再大,终究打不过武艺高强的他,这是个问题。 …… 乔嘉看到傅云英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虽然没有刻意,但还是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她今天要去衙署,穿了身挺括的圆领常服,束玉带,皂皮靴,戴纱帽,长身玉立,风姿洒然。 面色红润,眼瞳清亮,气色比昨天好了许多。 怎么看都不像是被折腾了一晚上…… 乔嘉心里暗暗想。 一道视线扫过来,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又收回去了。 乔嘉一个激灵,忙垂手站好。 傅云英官威日盛,只是一个眼神,明知她看不出他刚才想了什么,还是吓了他一跳。 他皱眉,自己怎么和李昌一样变得不正经起来了? 看来以后得少和李昌那厮来往。 傅四老爷等人见傅云英痊愈,心里高兴,抓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叮嘱了一车话。 她和傅云章一起出门,外面在落雨,王大郎撑起罗伞,送她走过庭院。 路上,傅云章详细告诉她最近朝中发生的几件大事。 乡试剿袭的几个考生没有受到惩处,这是没办法的事,判了这几个,很可能影响所有考生,而且剿袭确实算不得违规。 几省的学政、学官受到训斥,姚文达最为激进,大朝那天,当着文武群臣,将学政们骂一个狗血淋头。 “今年会试主考官两人,副考官两人,同考官二十人。” 朱和昶很看重他登基以来的第一次会试,不容许此次会试出一点差错,他还想在增加同考官的基础上再增设几名考官。 匠籍制度改革的第一步是取消匠人劳役,工部主事和苏桐最近就在忙这事。 再就是裁抑司礼监,得知朱和昶想打压阉党,满朝文武空前团结起来,拥护他的决定,连御史都拍马,说他乃圣明之君。 赵弼手上那桩副指挥使杀人案总算结案,他这次把督察院得罪得透透的,连带着大理寺所有大小官员见了督察院的人都得绕道走,免得被对方冷嘲热讽。 还有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风波,朱和昶没有理会,由内阁大臣自行处理。 至于霍明锦突然回京一事,并没有引来非议,他前两天是真的忙。沿海倭寇肆掠,当地守军望风而逃,他调兵遣将,接连选派四位赋闲在家的边关大将南下抗倭,第一批人已经赶赴浙江。 让人感到疑惑的是,他还派大将去守遵化。 听傅云章说起霍明锦,傅云英想到昨晚,指尖还有微微发麻的感觉。 马车外风声阵阵,雪籽变成零星的雪花,被雨水一浇,落到地上时已经融化。 今年比往常冷。 到了大理寺,她刚跨进门槛,陆主簿等人欢欢喜喜迎上来,细细端详她一阵,围着她问长问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