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动就是由他组织策划的。 季父点头,神色缓和下来,却没再谈论这件事情,“好了,这些事让爹去忙活就好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满脸疲倦,应该是着急从外地赶回来的。 衡玉顺着季父的话点头,“那爹好好休息。” 没过多久,西北再次爆发旱灾的事情就见报了。 专业如《新公报》,娱乐如《小说日报》,都在介绍这场旱灾以及它所引起的饥荒,并且宣传起由北平商会、红十字会组织的捐款捐物活动。 ——千里饥荒,良田枯无。 八字背后,字字泣血。 衡玉合上报纸,再次做了伪装出门。她直接登门拜访心腹孙钱的四合院。 “我们名下的工厂,有多少家面粉厂?多少家食品加工厂?”衡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孙钱想了想,“五家面粉厂,三家食品加工厂。” “把富余的面粉和粮食都拿出来,用它们去换最次等的大米。” “还有,你手里的人脉不少,看看能不能收购到大批量的食物。尤其是玉米、土豆、红薯这一类。” 最次等的大米,玉米、土豆、红薯,这些食物都是便宜又容易填饱肚子的。 西北大饥荒,受灾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这时候与其用昂贵的食物去救济灾民,不如用这些杂粮让他们多一顿温饱。 她手里的工厂再赚钱,相比起上千万受灾的人数,也远不够看。 比起其他心腹,孙钱这个第一心腹最清楚他所追随的人拥有怎样的盘算和谋划。 因此孙钱没有推辞,直接应承下来,“您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盯着。但赈灾的事情,也不知道国民政府会不会出面。” 是的,无论在哪个朝代,面对自然天灾的威胁,个人的力量都比不过国家机器的力量。 但,名义上统一全国的国民政府会出手吗? 西北之地,可是红党的大本营。 衡玉多等了几天,孙钱都已经调好几十吨杂粮派人运往西北之地,报纸上都没有怎么提到官方的作为。 衡玉就知道,夏虫不可语冰。 以党派之见,置百姓危亡于不见,实在是好啊。 “啪”的一声,衡玉合上报纸。 楼梯口传来脚步声,季曼玉从房间里下来,目光落在衡玉身上时,顿时忍不住吓了一跳。 不知道为何,她从小妹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比大哥还要具有压迫感的气势。 “大姐?”衡玉抬眼,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 看到熟悉的笑容,季曼玉觉得刚刚定然是她看错了。 她不自觉深吸了口气,才道:“玉儿,我打算把这两年写小说得来的稿费都捐出去。” 坐在衡玉身边,季曼玉补充,“昨天,北平文坛发起一场聚会,就在商议此事,大家都很积极要捐款。” 昨天郁洛和齐珂也在,瞧见她时,两人脸上都流露出几分不自在来。 不过在倡议捐款时,郁洛和齐珂愿意拿出大半身家,这倒是让季曼玉对他们两人改观了些。 ——他们两人的私德也许有亏,但至少大德无碍。 衡玉勾唇轻笑,“大姐想好了吗?” 季曼玉点头,“反正我住在家里,吃喝嚼用都不需要自己负担,这些钱留在我手里只是放到银行存着,倒不如拿去给有需要的人。” 与季曼玉聊完天,衡玉就出门去探望邓谦文。 以邓谦文忧国忧民之心,她担心老先生得知此事后,身体会不舒坦。 果然,她到邓家时,一个大夫恰好提着药箱出来。 邓谦文的夫人关雅出门送走大夫,看到衡玉,她立马露出笑容来,“衡玉,你过来啦,快进来快进来。” 拉着衡玉的手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萦绕着很浓的中药味,邓谦文正拿着钢笔在算账。 他看到衡玉,一笑,“怎么过来了?” “有些担忧先生的身体。”衡玉答,看到他笔下不停,又问,“先生在忙些什么,您身体不舒坦,该好好休息才是,莫要太伤神。” 邓谦文这才停下,“最近北平大学组织师生捐款,我在把账目罗列清楚呢。” 说着说着,邓谦文就忍不住长叹一声。 这场受灾面积极广的旱灾,对如今的华夏而言,当真是雪上加霜。 “是为旱灾的事情吗?我作为晚辈,先生该让我帮您做这些事才对。”衡玉伸出手,作势要从邓谦文手里接过纸笔。 邓谦文一笑,把纸笔递给她。 笔记本上,凌乱写着人名和捐款数量。 上面的人名多数是学生,他们每个人拿出的捐款看着不多,但绝对都是力所能及范围内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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