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季白这回可止不住乐了,大笑了一回。“三哥,这世上最好的已教我得了,若再有好的,不是要折寿吗?况且,我已有了最好的,旁的那些,哪里还看得上。” “你是得看不上。”林津斜了他一眼。 “……罢了,罢了,阿金备了车,不是要去随乐园?”岑季白再靠近些,与他面颊相贴,极是亲昵讨好。 “……那……那朝政……”林津语气已是缓和许多。他是想出宫的,但被人说成丑陋可憎已是困扰,可别再说他是个祸水。 “这几日并无大事,只等辛煜回来,报说农制。便是要改,也要他领头拟个章程,我哪里晓得地要怎么种的。”岑季白很有自知之明,一边为林津整理衣冠,一边道:“而今也只是新安境内,这次回来,便让他提做梁城府君,于梁城改制,再看成效。” “那好,那我们去随乐园。”林津道。 随乐园近日游人过多,马车行到第一处曾家的展台处,再也行进不得。岑季白为难地看着林津,三哥闹着腿酸,那这长长的一路……他可以抱着林津走,就怕林津不愿意了。 林津揭开马车上厚厚的一层柔软垫子,从底下木箱子里取了只斗笠戴上,四围垂下纱巾,便将他容貌遮掩住。随后,他灵巧地跃下马车,径直看花去了,只留下岑季白在车上发愣。 昨晚是谁说疼得厉害,就连亲一亲也不给的?又骗他! 岑季白便没有什么看花的心思了,他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三哥竟然不肯与他亲近?那些画册上不是说只要第一次舒服了,美人们都会缠着夫君不放,夜夜不休吗?三哥那时候明明是极快活的,他都听见他喊出“不要”了,这不就是很舒服要他用力要他继续的意思吗?三哥送的画册上便是这样说么…… 林津在外头转了许久,应该跟上来的人始终没个影子,外头花卉再好,他便也看不下去了。 折回马车那处,打起帘子,便见着岑季白皱着眉苦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棘手之事。林津看得心疼,便道:“那些个臣子都是白领银子的,不曾与你分忧?”想到许挽容之流,有些时候是真不干什么事,林津摇了摇头。“不然,我们回去罢?你同我说一说。这里人多,吵吵闹闹,想不出好法子。” 岑季白讪讪笑了笑,那种事情,还真是只能问林津自己了。只是无从开口…… 画册上怎么说来着,未得手之前是要宠着哄着,温文尔雅规规矩矩的。但是得手之后呢,那就得凶悍狂野热情霸道了。岑季白不知道他现在是该热情狂野还是继续斯文规矩,正在两难中,外头却传来一声“三哥”? 是宋晓熹略带惊疑的声音。 林津讶异回头,看到宋晓熹搀扶的人,便急急唤了声“母亲”,迎了上去,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岑季白是在烦心哪一件国事了。 岑季白听见这一声,也慌忙下了马车,又接上宋晓熹一声“初何哥哥”。宋晓熹识出林津是因为小刀同阿金在,林津毕竟遮了脸,他看不清楚。但岑季白下车来,他可是看得真真的。 林津早已不再是那个不待见宋晓熹的林津,但听见这一声,还是皱了皱眉,瞪了岑季白一回。也就这一回,他扶着林夫人胳膊上的手便叫林夫人用力掐了一把。 “母亲……”林津不晓得自家母亲为何下手这般重,他何曾挨过这般重手。 林夫人实在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看他这生龙活虎的样子,就知道他好得很,他好得很,却不知往家里送个信。瞧见岑季白下来,因是这里人杂,林夫人矮了矮身,算是与岑季白行过一礼。 宋晓熹有些担忧道:“三哥,你可好了?昨日干娘听说你不好,上了摩岩山去,可是急坏了。”今日一早林夫人便要他入宫去看看林津,因林夫人是朝臣内眷,无召不好擅入宫闱。只是她又想着沈朗医药了得,宫里太医也多,又传话说平安,倒担心搅扰了林津休养,只等过两日林津好些,请了命再入宫里。是以,今日便要宋晓熹陪着来随乐园散散心。 自己的儿子,见一面都难,何况都还是没有大婚的。林夫人有些不悦,又往林津手上用力一掐。看看林津这精神头十足的模样,定然是大好了,他好了还瞒着家里,真是白养一儿子。 林夫人还记得从前林津服着药那会儿是有多小心,动作慢慢悠悠的,也避着人,生怕出个什么意外。可他今日却往熙攘的随乐园上来……说不得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