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倒是乐天又随和,一提起林家来,便显出诸多别扭固执的地方。“倒也不尽然,情之所起,未必就是谁靠着谁了。” “……辛煜此人,便是梁城府君也做得,陛下为何只与他新安县丞?”李牧转而又说起辛煜任职的事。其实与林家结亲,大舅子做个府君,也不算什么。 岑季白道:“改革农制,还是沾些地气好。况且,你知道寡人手底下缺人,若是辛煜封得太高,指什么人予他用,能尽心予他用呢……”岑季白最想改的是朝廷招人的法度,民间多贤能,但这些官职世家望族尚且不够分,又怎么可能让给普通人。 李牧原想要去地方上任职,也是想从底层一点点地垒实,将来改制,才好执行……只是岑季白并不放心让他去地方上,还是留在陵阳,破格任了府君。加上他不肯正名,任职府君的阻力颇大,但岑季白坚持,林、宋、曾、江,徐、唐、刘、穆等大小世家,也都站在岑季白这一边,李牧才能履职。 “早年臣与陛下说过国试,眼下不能广开门禁,且私学未兴,但令参与国试者须先有郡丞以上荐举,或可一试。”能得到荐举的仍是出自世家,但加上考核,还是能选出一些有才能的人。先将一部分尸位素餐,或是贪腐严重的官员撤换下来。 “解了燃眉之急固然好……但这些人往后,怕不好再换下来,出自世家,又怎会看着世家利益有损。”岑季白不想自掘坟墓。 “陛下多虑了,有精兵强将在,谁又敢违逆陛下。”李牧颇有信心。 岑季白笑了笑,伸出右手,五指张开,让李牧看这个数字。五百人,就敢说精兵强将。 不过当年陵阳城郊,李牧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两银,也敢说要在十年之内营建四国间资财最为雄厚的商号,而如今不到十年,他也的确做到了。 岑季白便道:“也罢,宋相致仕的辞信已送到寡人这里,等开年曾思旪任相,便让他提这件事。” 两人说起国事来便是没完,阿金又进来换罢四遍茶,李牧方才起身,看看天色已晚,有些懊恼道:“念儿要等急了。” 他并无余暇照看素念,待吴卓同素馨成亲,另寻了房舍,也接走素念照顾。逢上节气,便请了李牧去府上小聚。因此他注意到时辰不早,便急急往宫外赶去。 岑季白颇觉这年过得冷清,林夫人是不肯放林津到宫里来养病了。他这回也该在家里陪陪母亲,偌大的林府,也只他与林夫人在。 “陛下,”阿金入了书房禀事,“今年各家的赏赐,陛下还未定下。” 这时候的赏赐,便有如节礼。岑季白再次揉着额角,捺着性子道:“将去年的单子拿来。” 赏赐多还是遵照往年惯例,只李牧虽为陵阳府君,受的赏赐却比府君应得的要多出许多,并他义女素念也是厚赏。岑季白要在这些小事上显出他对李牧的器重,做给朝官看看。林府、宋府并曾府、廷尉唐府上也都比往年丰厚些,因唐陌今年审的人多。 斟酌毕礼单,岑季白在大夏殿坐了一会儿,便吩咐阿金备车,往廷尉官署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初的繁忙大约是基于蠢作者每天忙个不停的怨念? ……忙得连取快递的时间都没有了555~ 第80章 静夜 廷尉官署幽深处,一间隐蔽的牢房中,台阶尽头,铜柱上缚着两个男人。 岑季白慢慢下了台阶,那两人面容也渐渐显得清楚了。一个是周坊,一个是周墨,俱是面无人色,满是血痕。 两人听到动静,良久方抬了眼睛,显出久经折磨后的疲惫状态。见来人是岑季白,说不清是恨还是畏惧,他们眼瞳忽然放大,却又即刻收缩了,垂下眼睛向着地面。 似又想到了什么,周坊再次抬起头来,哀求道:“陛下,不干微臣的事,微臣……微臣不知道……微臣什么也不知道……” 周氏族人都已被处决,岑季白特意留下他们两个,一是因前世周坊身为执金吾将军,是他带人将林津杖责至死,这笔账,前世岑季白虽向周坊讨过一回,可并不能解去他心中暴戾;再便是为了知道些秦夫人的详细,当年,周墨是送她入宫的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