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愿回想。 夏王在寝殿中见了岑季白,比起一年前相别时,夏王似乎苍老了十岁,原本灰白的头发已经全白,面色发黄,身形仍然臃肿,却也比从前消瘦了许多。他现在只剩下岑季白一个儿子了。 “季儿快快起来,让父王好好看一看你。”夏王向床榻之外伸出胳膊,示意岑季白近前。 “咱们的三殿下长高了许多呢,恭喜陛下,三殿下嘉华芳树,是陛下之福,夏国之福啊。”上官缈端着汤药走进来,说了几句让夏王开心的话。 夏王拉着岑季白问了些连云关的战事,仍没忘记岑季白贩的马。“我儿信里说西北没有良马,所以去了北境,不知北境的马匹如何?” “父王,儿臣以为,天下间的好马都云集在父王的马场上了。儿臣无能,实在没有找到比得过仙子山马场更出色的良驹,请父王责罚。”岑季白跪了下去,无比诚挚道。 夏王自满道:“寡人收罗世间宝马,精心饲养,这天下间更好的宝马,怕一时真是寻不到了。”便叫他起来,道:“你一路辛苦了,回去歇着吧。” 岑季白行礼告退,回到了静淑殿中沐浴一番,便有微斓殿的宫人来请,道是星沉公子请他过去叙话。 宋晓熹也只是个子高了些,此外好像并没什么变化。 宋之遥并不想将宋晓熹养成个什么都不懂的无知少年,何况还是未来宋家家主,但宋晓熹似乎自小拥有过滤杂质的本事,见过了宫里宫外种种腌臜事情,仍旧如同幼时一般,干净纯善。也仍旧是个眼眸清澈,汪着两汪清水的漂亮少年。 岑季白自己心思太重,便很喜欢如宋晓熹阿银之般心思单纯的,同他说了些北境风光,一路进到书房中。 宋之遥正在书案后等他。 “先生,”岑季白躬身行礼,言道:“多谢先生。” 千言万语,便都在这一个“谢”字里头了。他这次去北境,除了两百射声部精锐相随,暗地里也有乔装后的南军前后护卫。没了周夫人,宫里宫外,对岑季白而言都是危险的。但他又不可能容得下周夫人多活,况且又是非去北境不可的。 因此,许多事情上便全赖宋之遥维护,宋之遥当得起“先生”二字,是他的恩师。 宋之遥轻叹一声,道:“你这回,伤得很重?” “初何哥哥,你受伤啦?”宋晓熹诧异道,这么大的事,宋之遥没告诉他,林浔也没告诉他。 “一点小伤罢了。”岑季白说罢,宋之遥便叫宋晓熹出去守着,他同岑季白有话要说。 宋之遥问道:“你见过夏王了?” 岑季白点头,道:“父王怎会如此……”如此虚弱,显出大病之兆来。 “那日难民涌进宫里,他受了惊吓,一病不起了。”宋之遥道:“这些日子倒还好些,你去向夏王请命,往萧州平乱,叔父同徐将军自会全力相助。等萧州事了,前朝后宫,都会向夏王举荐你做太子。” “上官家也会支持?”岑季白想起方才在夏王寝殿里上官缈看他的眼神,说话的语气,不由得一阵恶寒。 “上官腾希望你能娶他的长孙女做夫人。”宋之遥的语气漫不经心。 “那我要娶的人倒是不少。”何止是上官家,还有周家。 岑季白嘴角抽了抽,“就算是夫人又怎样?他们还真以为可以凭一个女人保住军权?” 禁军是夏王亲兵,一朝夏王一朝执金吾,几百年不变的传统了,只是这一代夏王放纵,上官家在禁军中的势力太大。 “他们这样以为不是很好?”宋之遥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揶揄道:“其实上官家那女孩儿,倒是不错……” 岑季白不置可否地笑笑,道:“宋家要同我结亲吗?其实星沉就很好。” 宋之遥拿起案上书简在他肩上敲了一记,笑道:“星沉是嫡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