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连两天,父亲却没有丝毫咽气的迹象;最先受不了的,就是院子里的那些亲戚。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谁没事愿意在这里干耗着?所以亲戚们,陆陆续续都走了,还说等真咽了气,再给他们打电话。 接着就是周围的邻居,最初他们从地里干完活,还到我家里坐坐;后来人家也不来了,觉得我父亲,就是在“作妖”。 到最后,连我们都受不了了;父亲每天哼哼唧唧没完,虽然不会说话,但就是不让我们闲着;母亲一会儿递水,一会儿喂饭,一会儿又给他擦身子;我和陈发也跟着忙活,打下手。 尤其到了晚上,他不睡,也不让我们睡;只要一看到我们打盹,他就哼唧个没完。 又是两天过去,我实在扛不住了,只觉得他是在折磨我们;看我们活得好好的,他心里不痛快!我一提要走、要回城里,他就在那里翻白眼,就跟真的要咽气了一样;我说不走,他这才眯着眼,不闹腾。 我就问母亲,他到底是怎么了?能死还是能活?要是死,就尽早;要是能活,就赶紧送医院! 母亲理着花白的头发说:“医院的诊断报告都出来了,你爸是肝癌晚期;身上又有重伤,说是活不过三天;可谁能想到,他这都快一个星期了。” “肝癌晚期?怎么又闹出来这么个病?”我疑惑地问。 “他住院的时候,身上的伤刚好一点,就嚷着要喝酒;我不给买,他还打我;还说反正你有钱,他就使劲花,花你的钱天经地义!”母亲含泪道。 “那接着呢?”我继续问。 这时候,陈发冷着脸说:“后来一喝酒,直接犯了病;医院一查,就是肝癌晚期了!”说完,他哼了一声,又说:“他还恨你呢!说你要不给这钱,他也不会得肝癌,都是你的钱害的!” 听完这话,我直接被气笑了,我可悲的父亲,你得有多么愚昧无知啊?我给不给你钱,那肝癌都长在你身上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啊,真的什么屎盆子,都能往我头上扣,这给钱还给出错了。 这时候,陈发又说:“放心吧,知道你是大忙人,耽误不了你多少功夫,他活不过三天了。” 他话音刚落,母亲就要端着碗,给父亲喂水;陈发却一把夺过碗道:“还给他喝什么水?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那里作妖,让他自生自灭!”说完,陈发直接把水洒了出去。 傍晚的时候,我们坐在那里吃饭,父亲又开始哼唧;母亲吓得赶紧端着粥,要过去喂;陈发依旧拽住母亲,眼神狠厉道:“不准给他吃饭!” 母亲怕父亲,更怕陈发,她端着碗,抖着身子说:“你爸一天都没吃饭、没喝水了……” 陈发拧着眉,静静地看着母亲:“喂活了他,继续折磨咱们?今天我把话撂这儿,谁敢在管他一下,我就一把火,把这个家,连着他一起烧了!吃饭!” 转眼之间,又是一天过去了;第二天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