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画风一转,又成了魔界生死恋,魔音穿孔,吊梁三日。 等唱西厢记的时候,声音已经离木鱼越来越近,直到出现在她头顶。 哀哀怨怨唱完,还捏着嗓子假哭了一会儿,唱做念具全。 “呜呜呜呜……嘤嘤嘤嘤……谁怜奴家……” 像是发现什么—— “咦,你睡在这啊!我找你好半天了呢。” 那人也不怕生,干脆坐在她的脚边,自顾自说着,“我白天那会儿,还以为你能看见我呢。” 她的声音瞬间又恢复了之前卫生间里的生气勃勃。 “你是哪人啊,我是帝都人,顺路的话一起回家好不好?如果你不害怕,我可以帮你拎东西啊,我看你手也不方便。” “你说你年纪小小的,手怎么就残疾了呢,我走过好多路,认识了好多医生,我还偷过他们的药。有机会介绍给你认识,说不定有一天,你手就可以恢复了呢。” 木鱼翻了一个身。 听那妹子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你家男人好帅啊!吃饭的时候,我光顾着试探你看不看得到我来着,完全没注意到有帅哥啊!早知道多看半个小时了。” …… 木鱼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眼前依旧一片暗黑,木鱼从床头摸到手机,按亮屏幕,凌晨五点十七分。 她掀开被子,从床下下来,脚一触底,就踩到了厚厚的一截布料,像是谁的大衣。 手机没有熄灭的手机屏幕,将小小的隔间投出一层浅浅的光线,木鱼借着这不亮的光向下看去。 ——那姑娘正四仰八叉睡在地上,蜷缩着半个身子,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凉,她半个头包在风衣下,双手抱胸,努力让自己更暖和些。 木鱼想了想,绕过她,准备往外走。 没想到这么小的动作,还是吵醒了她,她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站起来。 跟在她身后,她走一步,身后人也走一步,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不说,又恢复了自言自语。 ——“你一个人上厕所吗?会不会怕鬼啊?我一个人上厕所就很怕鬼。” ——“所以我总是等有人上厕所,才一起跟过去,不然有鬼怎么办?” 木鱼眼角抽了抽。 停下了脚步,她抬眼看了看厕所门外的标志,确定里面没人,像是没有听到身后人的吐槽,伸手打开了厕所的门。 就当木鱼走进厕所的时候,身后人居然一只脚抬起来,正打算跨进来。 被木鱼啪的一声,关在了门外。 门外人摸了摸鼻子,有些清醒过来:“对哦,火车的厕所是单人间的,我都睡糊涂了。” 说着,转过头走了几步,打开了对门的厕所。 **** 洗手间。 水流哗啦啦的倾泻到洗手池里,木鱼左手伸到水流底下,影子清楚的倒影出门外的情形。 那个姑娘睡眼朦胧的从厕所里出来,一侧身,向洗手间走来。 她站在镜子前,歪着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奇怪:“明明镜子里能有我的影子啊,为什么我就死了呢?”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半举着双手,咧着嘴举着爪子,龇牙咧嘴做了个鬼吃人的基本动作。 一摆过头对向木鱼,小眼神还挺带劲:“嘿嘿,小姑娘,你怕不怕?嗷——” 往木鱼身上靠近,头凑到木鱼的脖子处:“怕不怕我把你一口吃了?” 狭小的洗手间里,木鱼一把扣住粉色大衣姑娘的手腕,将她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木鱼单手扣在粉色大衣妹子的脖子上,往前一步,将她钉在了墙上。 这一次,木鱼居高临下,半低着头看着几乎坐在地上的人—— “谁说你死了?” 第七章 三年前的春天,苏莉从云南回来,一回家,就看到了桌子上自己的遗像。 那种景象,大概没有人经历过。 父亲坐在沙发上垂泪,母亲趴在桌上痛哭,家里的那只整天叽叽喳喳的画眉鸟,也病恹恹的蹲在鸟笼里,打碎的玻璃杯残片四处散落。 家明明还是那个家,窗台母亲侍弄的花草还开的正艳,她讨厌的那串贝壳风铃,还是孤零零的躺在杂物间的角落里。 正午阳光明媚,大片大片的阳光投过窗户打在客厅里,苏莉站在阳光之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如坠冰窖。 明明她就站在家中,明明她身体还有温度,明明她还能感觉到饿,明明她还有痛觉还有影子…… 可是,他们没有看见她。 无论她如何喊,如何闹,如何歇斯底,旁人都无动于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