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他们都在呵护她,她没立场提出任何不满。 可心里第一次有了些许不舒服。 他们四个都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衣食无忧,哪里能明白钱财对穷人意味着什么。 钱不万能,有时候,却比命还重要。 她现在能用五百万拍回一条项链,放在以前,有时候五毛钱一个馒头都买不起。 陶夭看着点滴瓶胡思乱想。 那是两条人命。 她也不喜欢她们,怨过讨厌过,可她也从来没想过,她们会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收场。 怪谁呢? 也许从她爸爸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许蔓的秘密喂养了姑父的贪欲,父亲的吊坠点燃了赵沁儿的贪欲,贪欲越来越大,便是万劫不复。 他们因为自己的贪欲残废丧命,好像咎由自取。 活该。 陶夭,他们是自己活该。 和二哥没关系。 和你没关系。 和爸爸也没关系。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呼吸困难,朝欧阳瑜说:“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欧阳瑜松口气,庆幸她总算不问钱的事情了,急忙忙拿了水杯去接水。 去而复返的时候,他遇到了程牧。 程牧沉着脸,大步流星地往病房里走,后面的徐东和一个保镖跟着他,脸色也难看得紧。 欧阳瑜回过神,连忙追了上去。 程牧一手推开病房门,目光定定地落在了陶夭身上。 陶夭是被两个保镖第一时间送来医院的,公司距离这边还有点距离,他闻讯没停,一路赶来。 事先知道她没什么大碍,这一刻看见人,那颗心才总算定下来。 同时,一团火从胸腔里往上冒。 陶夭也看见他,唇角扯出一个笑,轻声说:“你来了。” “感觉怎么样?”程牧到了床边。 陶夭抿起唇角:“没什么事。” 程牧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薄唇里缓缓吐出一句:“没什么事?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陶夭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他。 程牧蹙着眉又道:“你那个表姐一看就不安好心,你眼巴巴地凑上去干什么?这么大的人了不知道长一点心眼吗?弄不清现在什么状况!” 他语调里带着许久未见的严厉斥责。 边上,欧阳瑜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不满反驳说:“程叔你干嘛呢!小妹这才死里逃生,你要吓到她了!” “死里逃生?蠢成这样九条命都不够死的!”程牧冷着脸看他一眼,语气顿时更阴沉冷厉,“还有你,干什么吃的!她要干什么就让她干什么,不知道看看时间吗?大晚上往出跑什么!一会参加晚宴一会去看朋友,我看你也是嫌命长了。她动了手术都不知道吗?欧阳家要是管不好她,我现在就可以接手。” 欧阳瑜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动了手术?” 程牧冷哼了一声。 欧阳瑜整个人更不好了,气呼呼说:“你知道她动了手术你还在这里大呼小叫!她要不是你至于动手术吗?才十九岁就流产,哪家姑娘要遭这种罪,你好意思吼我们!” “欧阳瑜!”程牧声色俱厉地斥了他一声。 欧阳瑜顿时也火冒三丈了:“你喊我干嘛!我不知道你怎么和爷爷说的!哦,爷爷是怕小妹没人要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妹多的是人要,跟过你怎么了?现在离了婚还能二婚呢,别以为她就非你不可了!”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程牧一张脸阴沉至极,看着他,缓慢地吐出一句话。 欧阳瑜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瞪着他说:“你不就拳头硬吗?有本事冲我来。你们程家我小妹才不稀罕呢,里里外外一团乱不说,就你这个人我们欧阳家也看不上啊。小妹进门还得应付你那个前女友的大嫂,想起来就累得慌。她傻乎乎不知道,你以为我们都跟她一样是傻子吗!” 程牧握拳看着他,脸侧的咬肌颤动两下,显然在爆发的边缘。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 半晌,欧阳璟一脸郑重地问:“程叔是因为知道了小妹流产的事情,所以亲自登门要重归于好吗?” 这句话简直诛心。 徐东下意识看了程牧一眼。 程牧抬眸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陶夭。 陶夭攥着被子的一只手紧了紧,半晌,声音缓慢地问他:“你知道我流产的事情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