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用返回西厂后,立刻召见了西厂的掌班、领班、司房。 近百人齐聚在西厂大牢外,承受着谷大用的雷霆之怒。 这倒也好理解,一个大活人生生被毒死在西厂大牢之内,厂公的面子何在?最重要的是,厂公在陛下那里没法交待啊。看来这次厂公是要下定决心揪出内鬼了。 这些西厂的统领纷纷用余光瞥着同僚,内鬼怕是就在这些同僚中吧。 谷大用发泄过后,便开始命掌刑千户一一提审掌班、领班、司房等人。看这架势,绝对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了。 谷大用回到自己办公的官署,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这一招算是摸一摸底,他并不指望那内鬼会轻易的露出破绽。 毕竟其在西厂潜伏多年,心理素质一定很强,行事必定慎之又慎。 最关键的是谢慎交待他的第二步。这一步若成,那内鬼便会自己现形。 “厂公,所有人都已经提审过了,这是记下的讯录。” 掌刑千户裴舒将厚厚的一叠讯录交到谷大用手上恭敬道。 “嗯。” 谷大用接过讯录,摆了摆手道:“下去吧。” “遵命!” 那掌刑千户退下后,谷大用一页页的翻起了讯录。 讯录写的很详细,每一个人最近三天的大小举动都被写到。甚至连如厕、行房这样的事情也不例外。 谷大用看的面色一红,暗骂这掌刑千户是不是白痴。 这样的讯录看似全面实在没有任何用处。 有谁会在行房或者如厕的时候下毒。 等等...... “咱家怎么就没想到呢!” 谷大用兴奋的喊出了声。 西厂大牢戒备森严,有无数狱卒看守,故而即便有内鬼也不大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除非他找到一个机会,支开所有的人。 如果他在酒菜之中下了泻药,让所有狱卒吃过酒菜后跑肚拉稀泻个不停,他不就有足够的时间往饭菜里下毒药了吗? ...... ...... 不得不说这个内鬼极为善于随机应变。既然不能直接给苗太监下药,那就退而求其次先把狱卒药倒,这样一来便没人能阻止他毒杀苗太监了。 如果是外人,往西厂大牢狱卒的酒菜中下泻药自然难如登天,不过这内鬼就是西厂的人,做起来自然神不知鬼不觉。 虽然还不能确定此人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此人一定不是狱卒。 因为所有狱卒吃了下有泻药的酒菜全部上吐下泄,如果有人安然无恙那一定是内鬼。 这人不会蠢到这种地步,故而此内鬼的明面身份绝不可能是狱卒。 那会是谁呢? 谷大用的面色不由得凝重了起来,良久他长吐出一口气来,在十几个名字上勾了一勾。 这些人是最有可能毒杀苗隶的,不仅仅有时间动手,还可以随意出入大牢而不受怀疑。 “来人呐。” “属下在,厂公有何吩咐?” “备轿,去小谢阁老府上!” ...... ...... 谷大用频繁的往来谢慎府上证明他真的怕了。 这也难怪,皇帝陛下下了严命,令他五日之内抓到毒杀苗隶的凶手。假使他不能如期破案,那么天子盛怒之下他真有可能滚到凤阳守陵。 人活一世,谁不想权柄在手呢? 尝到权力的滋味,谷大用再也不愿意主动让出西厂提督的位置。 眼下他只有紧紧抱着谢慎的粗腿来破案。在他看来小阁老就是文曲星下凡,睿智无双。破获这样一桩案子对小阁老来说易如反掌。 到了谢府,谷大用被门官直接请到了偏厅。 “谷公公,我家老爷此刻还未回府,您请稍候。” “嗯。” 谷大用轻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的端起茶盏呷了一口。 过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谢慎乘轿回府,径直来到偏厅。 “谷公公久等了。” 谢慎略带歉意的拱了拱手,算是赔礼。 谷大用哪里敢受,连忙起身凑了过来:“瞧您说的,咱家现在可就指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