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怎么前几日熬药,大伯娘都是托给小道姑,今日便要自己动手,且烫伤了寻道观的师傅借些药膏不很方便?负责厨房的道姑们这等药绝对不缺,何必还让人到郑月娥这里来说。 杨玉英见过那位大伯娘一面,一见便觉这是个颇能算计的人物,不过也不算什么大事。 果然,郑月娥一回来,就长叹一声:“还是得给你大伯,大伯娘添个得用的人手,他们两个的身子都不好,房里没个细心人,总让人不安心。” 杨玉英轻笑:“怕要缓一缓,咱们沈家现在的情况,不好惹眼,而且以后要过寻常日子,以前那些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习惯,总要改的。” 郑月娥一想也是,便不再多提。 杨玉英眨眨眼,转移话题:“母亲不是说想寻个进项,咱们沈家本是耕读传家,如今便想办法在偏远地处置办些田地,或种粮食,或种果树,慢慢经营起来,好歹要供弟弟读书习武。” 一说起沈令风,郑月娥精神一振:“你弟弟读书要紧,他以前爱胡闹,可现在也不容他胡闹下去。” 想起儿子,她便又对当今陛下少了些怨气。 在前朝,像沈家这般牵扯到逆案里的人家,三代不得科举都是好的,也就是到了当今圣上这里,才改了规矩,如今沈家子孙照样能读书科举。 若非如此,恐怕沈老爷子受到的打击更大。 只要沈令风上进的话,说来容易,可这小子根本就不听这些,一提读书便道读书无用,他整日都颓废度日,一开始还每日出门,大约受了刺激,这两日连大门都不出,就差吃饭都要喂到他嘴边去。 杨玉英冷眼旁观,心下登时就明白,这小子得上些强硬手段才行。 这日,杨玉英正帮郑月娥一起裁剪衣裳,就听见外面一阵吵吵嚷嚷。 “什么事?” 郑月娥一惊,眼前发黑,扶着床面一下没站起身,杨玉英连忙扶住她,握着她的手腕诊了诊脉,只觉她心跳的速度极快。 “母亲安心。” 郑月娥到底还是被这些日子接连不断的麻烦打击得不轻,一有风吹草动便心惊肉跳。 杨玉英扶着郑月娥出门,就见沈广继带着沈令风立在道观后门,正和七八个人站在一起。 沈广继的脸色铁青,沈令风面上多少有些迷惘惶恐。 “沈小公子在我们聚宝斋打了金钗,金镯子,这些都是小公子亲笔留下的字据,这账早该结了。” “小公子在我们得月楼请客记的账也都在这儿,还请沈二老爷过目。” 一堆账单堆叠在眼前,沈广继想死的心都有。 沈令风更是羞愧得面红耳赤。 杨玉英走上前,接过账单扫了一眼:“一共是欠下了一千二百八十九两银子,都是舍弟亲笔留的字据,没有错。” 为首的得月楼掌柜诧异地瞧了杨玉英一眼,他们既然是一起来的,自然对过账,所有账目加起来便是一千二百八十九两纹银,半点不错。 杨玉英看了看沈令风,只看得沈令风浑浑噩噩,恨不得钻入地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