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力不同于上一次在车上看着她的哭时的感觉。 而是类似于:站在孤儿院空荡荡的长廊尽头,隔着重重时光,看见另一端的一个小女孩,蹲在那里自言自语。 ——这样一种……能感知别人的孤单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去书房拿了笔电过来,他靠在床头,浏览自闭症方面的医学文献。 4 看着她睡去,中午过去,张存夜去冰箱里拿果醋。 随身手机在这时候震动,他走回去关了主卧的房门,才接通来电。 站在落地窗前,秋日下午的北京市熙熙攘攘,街道上勉强算得上井然有序。 电话里,k的话语让他眉头渐蹙。 他们去了荷兰海牙市那间向日葵福利院中心。 他们再三求证,可是整间福利院的每一个档案库、每一处有记录的地方、每一个人的答话,都只指向一个答案。 根本不存在“辛迪”这个人,更没有名叫“辛迪”的动物在福利院出现过。 作者有话要说: 2017.08.20 ☆、第四十七章 不要以世俗情感的分类标准,来定义我个人世界里的情感类型。 不是每一种感情, 都有与之相对应的名称。 书房里, 张存夜找出强力胶水和一枚挪威通用的硬币, 面前放着那张背面贴了照片的硬质卡片。 涂了些胶水在硬币上, 把硬币小心粘在卡片的正面。 轻轻吹气,等待胶水被风干。如此一来, 这张卡片就变重了许多。 再也不会轻易从他的皮夹里掉出去, 再也不会落在地面沾上灰尘。 他垂眸看着照片上, 她那被遮去眉眼的笑容。 这照片是前两年他临近本科毕业时,回挪威参加养父的葬礼,跟 s 一起走出墓园, 被某个不识相的媒体记者给抓拍到的。 后来被他拿回来了,洗成黑白色调,放在皮夹里, 随身带着。 那天墓园的天空, 灰暗而阴沉,极其应景。 她本该是悲伤的。因为这世上最爱她的人刚刚离世了。 可是挽着他手臂的时候, 她却在笑。 这笑容的背后, 一半是因为, 他正在她身边;另一半是因为, e 去世了, 他又赢了一小步。 这样的爱,扭曲吗?痛苦吗?绝望吗? 也是幸福的。 哪怕一点点。 张存夜漫无边际地想着这些,把卡片重新放进黑色皮夹。 尔后想起来, 在北京的这些天,似乎没跟她通过电话,更没有视频聊过天。 有些东西,他永远给不了她;那就把那些能给她的,一滴不漏,全都给她。 这就是张存夜,爱人的方式。 还有,他想要她健康地活着。 身体健康,心理也健康。 至于快乐,勉强不了就算了。 自从跟 b 举行婚礼那天,她崩溃过一次之后。他就一直在想方设法,把她潜藏的精神分裂症压制下去。 这是家族病,遗传自他的养母、她的生母: n。 加之后来 b 入狱,她不肯离婚,没有小孩,又不能跟张存夜生活在一起。 独居的时间一旦变长,她的精神世界就容易走进死胡同。 但他不会让这件事太快发生的,至少在他还没做好万全的准备之前,不能发生。 转头看了一眼书房门,张存夜不放心,起身走过去,反锁了房门。 然后坐下来,给 s 发视频邀请。 2 傍晚时,去主卧看床上的人,她还沉睡着,躺在床上的姿势也一点都没变。 长指轻轻拨开她额前的头发,露出温润的眉目,还有点尚未隐去的稚气,像小孩。 他喜欢跟拥有孩子心性的人相处,他结交朋友也是暗藏着这样一个标准的。 因为,这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所以对于这傻子,关于他‘十八岁’的秘密,得好好保守着,不然按照她的强盗思维,她又该在他面前倚老卖老了。然后,若他再把她当小孩,就很有可能会遭到她的反驳了。 每当视线在她的眉目间来回流连时,张存夜就有一种想吻她的冲动。 貌似五年前在荷兰那会儿就是这样了,那时,他还未曾有多在意她。 而现在似乎是‘进化’了,现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