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老衲以为自己是安王子嗣,从而乱了心境,只想着要向朝廷报仇。 可老衲毕竟势单力薄,如何能够成事?只有依靠他,按照他教我的去做,利用老衲的身份,去常州安排一切,帮着苏纨扰乱常州,不惜让民众经受战争之苦。 都说他运筹帷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现在想来,如果他真的那么有自信,就不会藏在背后不敢露面,他出面万一输了,那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你说的是谁?” 旁边的牢房中又有人凑过来,卫娥一直听着慧净和张玉慈说话,他知道衙差将他带到这里来定然另有深意,他本想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开口说话,可是听到慧净说这些,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慧净摇摇头:“说来惭愧,老衲还没有见过他,只是知道他知晓许多内情,包括当年的安王案、魏王案,熟悉王允、苏纨这样的达官显贵和皇亲国戚,他必定身份很高,又有人能为他探听消息。” “你说的不对,”卫娥道,“并不是每个人都一心想着要报仇,万一他笼络错了人,岂非就要暴露身份,为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谁。” 慧净轻轻捻动佛珠:“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利用,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比如愿意听老衲讲佛经的施主,会给老衲带来名望,愿意笃信老衲的信徒,老衲会让其照老衲的心意做事,这并不相冲突,在徐大小姐没有揭穿此事之前一切甚至相得益彰,老衲名望越高,越会有更多人慕名而来,老衲就可以从他们之中挑选可用之人。 那些肯为老衲做事的人,又不会将老衲的事说出去。” 卫娥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慧净接着道:“老衲会时常做布施,就是这个原因,因为高僧的身份对老衲是个保护,那些施主们不知老衲背地里做些什么,老衲若是被人质疑或出什么差错,施主们都会站出来为老衲说话。 老衲利用了他们,他们自己却并不知晓。” 慧净低头默念佛法。 卫娥愣在那里,不知在思量些什么,半晌才冷冷地道:“你们是故意说这些……” “施主为何关切这些,”慧净看向卫娥,“老衲感觉到施主心中浮躁,不如静下来等结果,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反正我们这些人已经决定不了什么,只能坐在这里等结果。 不管外面如何变化,也都是他们的事,就算有人因此而死,也是他们的命数,与我们无关。 我们的结果早就被他决定了,张家是满手鲜血的奸佞之臣,老衲是迷惑人心的恶僧。” 慧净看向老妇人:“你是个为了私情背叛主子的奴婢。” 老妇人面色一变。 “至于你,”慧净看着卫娥,“老衲希望你如自己心中所想,是个重信义,值得让人重托之人。” 慧净说完这些不再说话,站起身向自己的牢房走去。 卫娥耳边响起老妇人的哭声,不知过了多久狱卒上前将他从大牢里带出。 卫娥以为狱卒要将他带回自己的牢房,却没想到他径直被带出了牢房。 等卫娥回过神时,听到狱卒冷冷地道:“你可以出去了。” 卫娥惊讶地看着狱卒,狱卒转身回到大牢里,卫娥怔愣了片刻,茫然地向前迈动脚步。 走出牢房,寒冷的风扑面而来,卫娥打了个冷颤,一时不知自己该去哪里。 “躲开,快躲开。” 一阵马蹄声响传来。 快马飞驰而至。 “八百里加急,阻者死。” 转眼之间快马从众人面前离开。 “听说了吗?凤阳出事了。” 卫娥听着这些声音,耳边响起慧净说的话,他快步向城外走去,城外的军营中有他信任的人,可以从中打听到确切消息。 卫娥快走几步向身后看去,没有人跟上来。 也许在这时候放了他是个陷阱,可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城西驻扎的军营一片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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