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是一个道长,后面的则是徐青安,徐青安肩膀上还扛着一样东西。 徐青安走过来,抖了抖身体,那东西立即从他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正是狼狈不堪的齐德芳。 齐德芳被摔的生疼,不过人倒是清醒了不少,他在船上晕厥之后,只记得不停地被人灌下掺了药的汤水,整个人一直浑浑噩噩,直到看到了安义侯世子爷和那位老神仙。他知道他得救了,顿时感动地泪眼模糊,不过接下来并不似他想的那样,痛苦并没有结束。 安义侯世子爷粗鲁地将他一路连拖带拽,他的鞋子丢了一只,衣衫被刮的破损,腰带也早就松垮了,他只怕自己的裤子会在半途掉下来,那他还不如就被杀死在那里,好在这没羞没臊的事没有发生。 终于快走到人前时,安义侯世子爷才装模作样地将他扛在肩上,可将他丢下来时,却又那般的粗鲁……他今年一定是犯了太岁,才会这样惨。 徐青安先看向徐清欢,妹妹都好,他很满意,然后才抹干额头上的汗珠,对着塔顶的无戒喊道:“你们出家人不是吃斋的吗?”说着伸出手指了指齐德芳,“为何要放火烤他们?是准备将他吃了?别看他细皮嫩肉,臭的很,定然不好吃。 既然不好吃,你又烤人家做什么?” 齐德芳听到这话,一口气憋在嗓子里顿时一阵咳嗽。 无戒自然无话可说。 徐青安得意洋洋地看向妹妹:“这秃驴平日里舌灿莲花,总能说出许多道理,如今却在小爷的质问下哑口无言,可见小爷的悟性更高些,说法解惑,小爷学一学也能做得。” 张真人不禁叹了口气。 “怎么?”徐青安瞪圆了眼睛,“小爷说的不对吗?” 张真人道:“在佛法上悟性高不是好事,世子爷这一头乌黑的头发,实在太可惜了。” 徐青安摸了摸头,又看了看无戒的光头:“让小爷做和尚?小爷当然不去,还不如跟着你做道士,好歹酒肉不忌,还能娶妻生子。” “对极,对极。”张真人连连颔首。 明知道这些人是在胡说,无戒却不知不觉地听了进去,也许在此之前他着实没见过这样的人。 满口胡言乱语却偏偏说的如此认真。 真是愚蠢至极。 无戒刚刚想到这里,却看到慧净大师缓缓地走了过来,他不禁一惊,什么时候前面有了动静,他竟然没有察觉,全然被眼前的人扰乱了思绪。 能将慧净大师带到这里,证明寺中护卫大师的武僧都被人制住了。 制住武僧的是什么人?朝廷那些人手吗?不可能,他们哪有这样的本事,如此无声无息,又如此快的做到这些。 “无戒。”慧净吩咐一声。 无戒立即喊了一声佛号,埋伏在周围的僧人纷纷抽出刀刃上前,不过他们还没有围上来,他们的身后忽然多了几个身穿短褐的人,这些人行动迅捷,如同鬼魅,无声无息地到了僧人面前,在僧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已经伸手向僧人打去,立即有几个僧人被那拳脚击中。 气势汹汹的僧人如同天边压来的乌云,却被狂风一吹顿时散开来,再也无法聚合。 慧净目光越发的凝重,早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手下有这样一群人,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能如此冷静地对敌,将整个安山寺守的水泄不通…… 就因为有他在,徐清欢才能这样有恃无恐地来到安山寺。 想到这里,慧净转过头去,立即看到了一个人向这边走来。 正是宋成暄。 “你们要做什么?”塔顶的无戒忽然大喊出声,“再靠近,我就让人将塔点燃。”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人攀上了塔。 “阿弥陀佛,”慧净不远处的老和尚道,“宋施主您答应过老僧,要将这逆徒交给老僧处置,老僧会教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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