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老太太,咱们宋家还不是都要仰仗您。” 宋老太太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我年纪大了,也许以后这些事,都用不着我去处置了。” 白妈妈听了一惊,怔怔地望着宋老太太。 “怎么?”宋老太太道,“还有别的事吗?” “不是,”白妈妈抿了抿嘴唇,“奴婢只是觉得,您还是要慎重,这个家不是谁都能当得的。” “我看那孩子比我年轻时还要通透,”宋老太太道,“我老了,握着那些又有什么用处,到头来还是要撒开手。” 白妈妈不再说话,放下幔帐低着头退了下去。 宋老太太闭上眼睛,想起某一天的夜里,有人造访宋家,请宋家出面帮忙救一个人,她思量了许久,才算下定了决心,带着人一路向京中迎过去。 然后就在一条小船中,看到了那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当时她以为,这孩子活不过来了。 胸口被刺穿,呼吸都已经十分微弱,身上满是粪水,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那里。 这是一个麻烦,如果宋家接手了这个麻烦,就意味着宋家百年的半归隐生活到此终止,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为宋家引来灭顶之灾。 宋氏祖宗会答应吗?老太爷泉下有知会不会埋怨她。 她犹豫了,而且在她看来,即便她伸手相救,那孩子也不会活下来,也许现在他已经昏迷不醒,那么最好的结果就是就此慢慢死去。 到时候她会让人准备棺木将他下葬,免得他暴尸荒野。 宋老太太想到这里,就准备抬脚离开,那只瘦弱单薄的手臂却伸了过来,满是污迹的小手牢牢地攥住了她的裙角,仿佛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那孩子已经说不出话了,皮肉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一双眼睛却依旧那么的清亮,其中闪动着的是对活下来的渴求。 她见过太多苦难,也听老太爷说起过种种悲欢离合,可那一瞬间她却被那双眼眸打动了,于是她命人将那孩子带回来,对他之前的一切进行遮掩,让他以宋家大爷的身份留在宋家,取名:宋成暄。 与其说她救了暄哥,倒不如说暄哥靠自己活了下来,治伤的时候十分凶险,弱小的身体如同火炭般,整个人因此而抽搐,可他就是咬紧牙关撑了过来,胸口的伤也逐渐愈合,他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她眼前慢慢下床、恢复行走,在院子里练拳脚,苦读书到深夜,带着家中护卫去船上做事,每次回来都是九死一生。 渐渐的有人说她家的孩子将来必定振兴宋家,别人需要十年才能完成的事,他用两三年的时间做到。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大约没有人能够相信,如今威风凛凛的宋大人,就是那个满是腌臜奄奄一息的孩子。 人人惧怕他、敬畏他,可她却觉得那孩子始终没有变,还是一身伤痕地蜷缩在那里。 他胸口上的伤也从来没有愈合,还是赤裸地露于人前,只不过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敢去看。 她总担心那孩子的伤太重,已经没有了痊愈的机会,早晚有一天他会被拖垮,会觉得疲惫。 幸好,老天还是待他不错,算是施舍了他一线生机。 前一阵子,她收到消息,那个女孩子是安义侯府大小姐,她与薛沉想的不太一样,她觉得反而是件好事。 她不愿意暄哥因为仇恨而偏激,可她的分量无法去劝说,总要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影响到他,能让他做出些改变。 如果他愿意求娶徐大小姐,那么也就无需去证明什么,徐大小姐本身就已经让他做到了这一点。 宋家已经看过太多人,因为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