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昌荣说完又去看黄清和:“我看案宗里所写,在东山找到谭光文的也是安义侯府吧,安义侯府送消息来顺天府衙,声称发现了谭光文的下落,凭什么别人都找不到的人,安义侯府却能找得到?” 黄清和抿了抿干燥的嘴唇:“因为谭大太太和谭光耀都在安义侯府休养,安义侯大小姐发现了蹊跷也不为过。” “对,这就是最大的问题,”许昌荣盯着黄清和,“黄大人办案那么久,自认不如一个女眷吗? 我听说凤翔案子,这位徐大小姐也参与其中,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子,三从四德都没学全,能够查案?恐怕是被人授意这样作为,本不该与这桩案子有任何关系的人,现在却参与其中,这案子查的每一步都有徐家人的影子,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许昌荣的声音铿锵有力,他面对的不过就是徐大小姐一个女子,软弱的女子能做什么?还不是任人揉捏,他只要随便找出一个错处,她就再也没有面目见人。 许昌荣正要轻松地笑一笑,就听一个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李大人之前也多虑了,我旁听也觉得大人们说的有道理,此案可能开始就查错了,根本与私运无关,否则照孙家账目上所写,运了那么多硝石恐怕会出大事。 这两日我忐忑难安,生怕想得不周全酿出大祸,无法向朝廷交代,如今也算松口气,看来大可以不必再担忧。” 这口气十分的冷淡,一口气说下来,其中透着几分让人难以反驳的笃定,仿佛已经下了定论。 听起来像是在逢迎许昌荣,可许昌荣却不由地有些心惊,私运硝石会出什么大事吗?还会酿出大祸,无法向朝廷交代? 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说此案与私运无关,万一真出了事,朝廷真的会拿他治罪。 说话的人是谁?洪传庭点名协查此案的泉州招讨使吗? 许昌荣不由地想起了那个难缠的薛沉,还好这招讨使只是个小官,薛沉应该不至于大动干戈。 “没规矩,”许昌荣冷喝一声,“是谁在那里说话……上前来。” 旁边的小屋子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坐着喝茶的宋成暄,一个是刚刚推门走进来的李煦。 李煦脚步还没有站稳,迎面就传来宋成暄的声音,宋成暄抿了一口茶,还没有放下杯子,也不曾抬头看他一眼,开口就是:“李大人之前也多虑了……” 将这样一番话说完,宋成暄才抬头淡淡地看向李煦。 四目相对,宋成暄那双眼睛中有的只是冷漠,与温煦含笑的李煦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一个站在阳光之下,一个身处黑暗之中。 一个温煦和善,一个咄咄逼人。 直到许昌荣开口传唤,宋成暄才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身:“李大人,一起前去吧!” 这样的场面,已经由不得李煦回绝,宋成暄先一步走出屋子。 两个都是青年俊杰,李煦上前不卑不亢的行礼,宋成暄也一样礼数周全,只是身上有些难以遮掩的锐气。 许昌荣打量了宋成暄两眼,只觉得此人双眸幽深,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你方才说什么。” 宋成暄看向李煦:“最早提起私运的人是这位李大人,也因为这个下官才会留在京中,若是此案跟私运无关,下官还真是安心不少。” 宋成暄说到这里,都察院御史看向许昌荣:“许大人以为这案子果然与私运无关?” 许昌荣冷声道:“谁说跟私运无关了?” 黄清和抬起头:“大人不是说……此案的也许从开始就不对,不能再这样查下去了吗?那私运……我们还查不查……” 被这样一质问许昌荣果然犹疑起来。 宋成暄心中微微一笑,一个听人摆布的人,自然没有什么主意,就是这样他才要乘胜追击。 “大人可识得此物。” 宋成暄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摆在众人面前。 纸上画着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