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来徐家我不知晓,”赵慕微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大约是因为我劝说母亲不要结这门亲事,母亲心中恼我,才这样安排。” 徐清欢不禁笑:“你不愿我做你嫂子?” 赵慕微道:“自然愿意,可我那哥哥心思不在家中,他和父亲一样只愿征战在外,母亲这些年如何熬过来的,我看得清楚,我都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怎能将你拖过来。” 到底是慕微了解她,徐清欢笑道:“广平侯夫人的贤淑旁人难及,广平侯想要照此为世子爷说亲,恐怕要失望了。” 听到这话,赵慕微目光微闪,似是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她一句坏话,倒真是她的好女儿。” 冷冷的声音传来,赵慕微面上一僵立即转身道:“二哥乱说些什么。” 赵二爷阴沉着脸走上前,将手中的锦盒递给赵慕微,徐清欢认得这正是当日送到她手上的那只。 里面是支珠钗。 赵慕微道:“这……这不是祖母送给母亲的那支吗?那日贼人进门,将它偷走了,难不成二哥找到了贼人?” “你猜这支钗,我是从哪里找到的?”赵二爷道沉声道。 赵慕微摇摇头。 “母亲身边的于妈妈藏在了庄子上。” 赵慕微惊讶:“于妈妈竟然勾结贼人。” 赵二爷默不作声看向徐清欢。 “二爷怀疑的并不是于妈妈,”徐清欢适时开口,“二爷觉得这些东西是广平侯夫人指使下人藏起来的。” 赵慕微睁大眼睛:“你怎么能怀疑母亲。” 赵二爷目光更为深沉:“因为在此之前我就瞧见有人进出母亲的屋子,我没有作声,一直盯着母亲房里的动静,终于有一天我又发现了那人的行踪,于是我喊了护院去抓人,只可惜那么多人却没有抓到他。 我将此事告诉祖母,祖母将母亲唤来询问……” 赵慕微接口道:“所以那天家中打开箱笼盘点细软,母亲发现屋子里丢失了东西,大家才知家中进了贼。” 赵二爷道:“那根本不是贼,那人就是来找母亲的。” 赵慕微道:“二哥不要这样武断,此事非同小可,万一冤枉了人……” “她在家中藏了这么多年,总有露出尾巴,”赵二爷道,“我定会将她捉个正着。” 赵慕微心中慌张手脚冰凉,正不知怎么办才好。 “徐大小姐,”赵二爷道,“我想单独与你说句话。” 赵慕微在一旁等候,赵二爷躬身向徐清欢行礼:“当日我让人向大小姐送信,是想要大小姐见我一面,现在想来我是急昏了头,我在这里向大小姐赔礼了。” “你是想说与世子爷有关的事吗?”徐清欢不愿意兜圈子。 赵二爷怔愣片刻:“到底瞒不过大小姐,”说着顿了顿,“我大约知晓父亲为何向徐家说亲。” 这也正是清欢想要知晓的。 赵二爷道:“因为我告诉了父亲,那日偷偷溜进我母亲房里的人……正是我的兄长。” …… 广平侯府别院里,广平侯夫人正仔细地缝着手中的长靴。 “夫人,”于妈妈上前道,“明日还要启程,您还是早些安置了。” “不急,”广平侯夫人将靴子放在眼前看了又看,“你瞧着可漂亮吗?” 于妈妈不知为何眼睛有些发酸:“夫人的针线本就无可挑剔。” 广平侯夫人道:“妈妈总是顺着我说话。” 于妈妈低下头半晌似是拿定了主意:“夫人这到底是何苦呢,您明知道侯爷的病治不好,他已经时日无多……您何必在这时候动手……” 广平侯夫人抬起头舒展了皱起的眉角:“正因为这样,我才要这样做。” 窗子上映着她绰约的轮廓。 …… 徐清欢拿定主意与广平侯家女眷一起结伴入京。 两家都是勋贵,虽然都准备轻装简行,车队还是浩浩荡荡,引得百姓前来围观。 车马走了一整日终于在处驿馆停下。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驿馆的官员上前道,“刚刚也有一位公子前来……幸好驿馆的房间足够多,只不过……要委屈随行的下人挤一挤。” “不妨事,”安义侯夫人道,“在外难免要受些苦,这样已是最好了。” 徐清欢下了车,果然看到一辆青盖马车停在不远处。 “母亲,我先扶您进屋歇息。” 侍奉完安义侯夫人,徐清欢走出屋子。 “不知是哪家的公子,真是好大排场,”徐青安道,“他那随从骑的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徐青安说着忍不住搓动手掌:“也不知他肯不肯卖一匹马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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