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火还是要发的。 “墨大夫一整日都在为人诊治,你大清早的闯来喊打喊杀,倒是你有理了?”孟戚咄咄逼人,不为别的,就因为袁亭吵醒了墨鲤。 袁亭面皮涨红,有心要反驳,可又知道了墨鲤不止救活了好几个人,还给一个难产的妇人接生。 尽管鲍冠勇看诊回去后态度变了,要他们师兄弟放弃多年抱负,不参与宁王起兵之事让袁亭异常恼怒,可也不能迁怒到一个大夫头上去,哪怕这个大夫看上去跟孟戚是一伙儿的,像是一起鼓动过鲍冠勇…… 不!袁亭痛苦地闭上眼,鲍冠勇装病是在一个月之前,那时孟戚还远在千里之外呢! 师父他是早就有了退缩的想法。 十几年了,风行阁存在都有十几年了,他们师徒九人都存着复楚的想法,为了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师父究竟怎么了?孟戚后来又给他师父灌了什么迷魂汤? “惊扰墨大夫,是我的不是。但国师与楚元帝的仇怨,祸及心念楚朝一心复楚之人,这又怎么说?” 看着额头青筋突起的袁亭,孟戚终于回过味了,这是以为自己搅乱宁王起兵的事,源于恨楚帝无情,见不得楚朝光复。 孟戚脸上的讥讽笑意慢慢消失,他忽然出手,直接将袁亭的脸压在了面前的木桌上。 “你师父昨晚跟你说了什么?让我猜猜……他是觉得你们不行,还是说裘先生挑中的那位宁王之子无用?” “是你,果然是你!” 袁亭蓦地睁大眼睛,鲍冠勇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俨然暗指裘先生别有用心,扶持一个无能的人做君王。 他几次试图挣扎,然而孟戚在压住他的脸之前,手指极快地点了他后颈要穴,那股强横的内力瞬间击溃了他提起的真元。 “我猜,应该说的是后者,毕竟他心软,你们又是他徒弟,最多来几句暗示,不可能直接说你们不行。” 孟戚冷冷一笑,隔着桌子一脚踹在袁亭膝盖上。 这一脚他用足了力气,换了平常人估计骨头都要断了,袁亭撑住了,没有跪下来,只是额头冷汗直流。 “可事实上,你们就是不行,差得远!那位裘先生给你们画了一张大饼,你们就前仆后继地去了,真的以为起兵之后,三年平治江南,十年一统天下呢!聪明人总有一个坏毛病,就是以为除了自己,世上再无英才,你觉得那位裘先生是聪明过头,还是准备利用你们先打一波,吞掉部分地盘徐徐后图?” 孟戚压得袁亭半张脸都有些变形了,后者挣扎着,目露厉色:“小郡王的事,你是怎么知晓的?师父不可能把这样的事透露给你!” “小郡王?你们都叫上了,就不知宁王晓得这个儿子的重要……” “你要做什么?”袁亭怒喝。 孟戚居高临下,斜睨着他,轻蔑道:“我用得着做什么?宁王好色蠢笨,一旦察觉到你们的存在,发现自己的儿子对你们更重要,转头就能把那孩子砍了。你们那位裘先生应当知道他的脾性,如果我是他,起兵后不久就会传出宁王重病的消息。” “你——” 孟戚已经不耐烦了,他将袁亭稍稍拎起,又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惯。 袁亭痛到龇牙咧嘴,却因为孟戚接下来冰冷阴鸷的话语陡然僵住。 “尔等心念的楚朝,是我用几十年,与故友夙兴夜寐殚精竭虑而成。史书记我不过寥寥数语,你不知道,我不怪责,但魏国公靖远侯邓宰相……他们做了什么,你也敢说不知道?楚朝不是李氏一家,更不是你们嚷嚷几句收复失地就能重现的,它属于曾为楚朝付出生命与年华的所有人,这里面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