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颜普卡破屋而出时,以为自己占着地利之优,结果受伤来得猝不及防。 其实那一剑刺得不算深,主要还是为了震离剑锋导致的内伤。 阿颜普卡反手急点了几处穴道止血,他体内气血翻腾,越打越是感到后继无力,经脉滞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颜普卡不着痕迹地且战且退。 不是为了欺骗孟戚,而是蒙骗下面那群呐喊着的西凉人,让他们以为两方战得势均力敌,然后趁机脱离他们的视线范围,这样就能逃走了。 孟戚嘴角边勾起讽刺的笑意,却没有揭穿,相反还很配合的跟随对方挪移打斗。 阿颜普卡不蠢,他很快就明白了孟戚的意图。 ——孟戚准备在恰当的时机发难,让西凉人亲眼看到阿颜普卡逃跑的举动,是丢下所有西凉人独自逃跑。 崇敬如神灵的首领轰然倒塌,比直接杀人还要狠。 这股复国的势力,无论有多么庞大,都会在一瞬间土崩瓦解,成为一盘散沙。 人心涣散,退意萌生。有人想要继续复国,有人争夺瓜分了这些年暗中经营的财富后就隐姓埋名了,但不管如何,他们都会无比痛恨阿颜普卡,之前有多崇敬,之后就会有多怨恨。 这就是神化了己身,用信仰去统御属下的弊端。 可是阿颜普卡无法选择,不借助西凉皇室后裔的名义,不盗取摩揭提寺的武学他根本不能聚拢人心,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效力。甚至他原本不觉得这是弱点,因为他知晓龙脉的秘密,又对自己的武力有足够的信心。 然而一切不按他的谋划走。 刀客宿笠儿没有跟来,孟戚也没有被飞鹤山龙脉之谜牵制住,还这么快就打上了自己万无一失的迷魂阵老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颜普卡气得要吐血,内息更显紊乱。 西凉人一声声地疯狂呐喊,像是添入火堆的柴,烤得他焦头烂额。 火光摇晃,浓烟滚滚。 阿颜普卡不敢全力应对,他还得留意身后,留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跳出来袭击自己的墨鲤,他已经吃了被偷袭的大亏。 然而墨鲤并没有在暗处思量着怎么给他一刀。 墨大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他绕到了一栋宽敞的竹屋附近,之前他跟孟戚猜测这是阿颜普卡的住处,因为这里地势最高,门口也没有人种菜种粮,只有几株桃花树。远远地隔着窗张望,里面十分齐整,且空无一人。 竹屋正堂供了一尊佛像,看装饰就是异域之风。 墨鲤径自入内,搜索阿颜普卡可能存下的阿芙蓉种子。 越找,墨鲤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竹屋外表普通,既不抗风也不保暖,可是住在这里的人身怀内功本来就不在乎这些,屋内卧房铺得是柔软的羊毛地毯,看织法还是西域运来的,镶嵌了金银宝石的物件摆设倒不多,南方的锦缎玉件瓷器却都是上上精品。 如果不看外面的竹屋,墨鲤还以为进了太京皇宫。 因为它们不是被当做奇珍异宝罗列出来的,而是日常用的器具,连挑窗杆都是檀木缠金丝的,卧房正面的珐琅绘彩四扇屏风,底座雕满龙凤图纹。 书房里摆的书多到墨鲤怀疑他们是怎么运进来的,墙上更是悬着好几幅价值不菲的前朝名家手笔。 其中一幅是画圣杨道之的猛虎下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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