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目圆睁,抽出原本藏在膝弯后用来防身的短刀,作势欲挥。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黄六熟悉的声音。 “今晚奴家的店可真热闹的紧。” 陶娘子生得一双妙目,顾盼有神,随意地左右一瞟面上带笑,便仿佛眉目含情。 这模样着实引得不少人误以为陶娘子对自己另眼相看,黄六就是其中一个,当然现在他不这么想了,陶娘子那张桃花粉面此刻在黄六眼里就是美人蛛、赤练蛇。 陶娘子站在左侧,蒙面人首领站在右边。 倒不是他们解决了矛盾,而是暗处有个不知名的高手,他们互相打得你死我活,最后被人一起干掉就可笑了。 陶娘子深恨这伙蒙面人,倒是有心先把蒙面人打残打死几个再说,怎奈暗器是有限的,不能永无止休地扔下去,暗器扔完了还拿什么对付那位神秘的“孟国师”? 黄六的脑子不好使,别人可不是。 “小店一穷二白,要啥没啥,平日里来往的都是走卒贩夫,万万想不到今日还能迎来贵客。”陶娘子笑颜如花,背着的手却在给伙计悄悄比手势。 孟戚见终于来了一个肯跟他搭戏的,立刻放弃了黄六那个蠢蛋。 他抚着长须,傲然道:“店家娘子竟然听过老夫的名号,看来店家娘子的来历也不简单啊!” “国师说笑了,奴家哪有什么见识,无非是听南来北往的客人磕叨,国师的名号奴家在今日之前全不知晓的。”陶娘子转动眼珠,狡猾地说,“只是奴家相信,像尊驾这样气势不凡的人物,必然不会信口开河,您口里说出的话,可比黄六讲的靠谱多了。” “哦?” 孟戚似笑非笑,看着陶娘子一步步给黄六挖坑。 果然店家娘子仿佛迟疑,又像诧异般轻声问:“黄六自称国师教唆他私带东西渡江,怎么现在不认识国师了呢?” 众人齐刷刷地望向黄六。 黄六僵立在原地,汗如雨下。 “……还有,他又说国师是个外表很年轻的人。”陶娘子佯装大惑不解,歪着头问,“奴家方才就想问,荆王、宁王、吴王好像都没有立过国师呀,如果说的是楚元帝楚灵帝那会子的事,国师怎么可能是个年轻人?” 斥候营首领死死地盯着孟戚,心里却似惊涛骇浪,翻腾不休。 难道假李鬼太嚣张,引出了隐居多年的真李逵? 孟戚配合地长长叹了口气,颔首深有感触地说:“总算有个明白人啊!想老夫戎马半生,见过三朝兴亡,如今已是耄耋之年,老得连路都走不动了,怎么还有人敢假冒我的名号,连皱纹都不画一道呢?” 众人:“……” “世道变啦,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空口白牙往老夫身上推。”孟戚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俨然演上了瘾。 墨鲤一时间不知该配合孟戚做戏,还是装聋作哑。 做戏吧,不知怎么往下接。 ——主要脸皮没那么厚,绷不住。 在墨鲤进退两难之际,孟戚一个人照样顺顺当当地将戏做了下去。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衣着朴素然则气度不凡的老者手上赫然就多了一块白布。 被孟戚从袖子里摸出布防图的墨鲤:“……” 真的是摸。 虽然动作快到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但是手指勾出布的同时,拇指还贴着墨鲤的手腕轻轻蹭了一下。 墨鲤差点被气笑了,占便宜没关系,可他们现在是什么模样?八十岁!!摸着不嫌粗糙吗? 孟戚怡然自若,糙什么糙,他的手伸出来也没好到哪里去。 皮相而已,他们龙脉无所谓的。 “咳,或许苍天都看不过眼,今日叫尔等撞到了老夫手上!”孟戚手持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