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两腿乱蹬,脑袋往后一晃像是生生闭过气了,垂着脑袋跟四肢一动不动。 “……” 还是活的。 墨鲤不用看就知道兔子的生死。 最初是遇到危险时应激装死,可慢慢的,随着烟雾的吸入,兔子变得躁动起来,睁开通红的眼睛挥动四肢张嘴乱咬。 墨鲤将它扔在地上,它竟也不逃,匍匐着挪动,像是在抽搐,又似沉醉地啃着什么。 兔子身下没有草,只有落叶和泥土。 见到这番景象,墨鲤哪里还能不明白,八成是阿芙蓉焚烧后的烟雾。 ——这也不是什么暗杀毒雾袭击,而是孙家人见势不妙,直接把制阿芙蓉毒丸的地方烧了。 这个秘密工坊,深藏在地下,出入仅靠密道连通。 不管是密室还是地道,都得有通风口。现在这些烟雾就是顺着通风口往外冒。 火烧尽后,无论谁都很难从一堆灰烬渣滓里猜出药丸的方子,而这种南疆圣药,只要没有实物,说出去别人也会当做疯话,完全不会相信。 墨鲤下意识地摸向放在怀里的瓶子。 还好在甘泉汤时,他因为忌讳阿芙蓉的威力,没有把它全部交给风行阁。否则这会儿,这瓶药丸没准就遗落在废墟里了。 墨鲤施展轻功,飞速出了林子。 对上孟戚疑惑的目光,墨鲤直接说了自己的猜测。 孟戚眉峰一蹙,四肢百骸都生出异样的感觉。 不是中毒,而是遇到对手的兴奋。 ——已经许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孟戚的唇角不自觉地漾出笑意,似自言自语一般低声道:“那孙掌柜倒是个人物。” 比黎主薄像样多了,当断就断,先是及时跑了,让他们抓了个空只能去军营碰运气。在阵法被破军营生变之后,没有派人过来追,而是把生产阿芙蓉药丸的地方烧了。 这一举动,也能看出孙掌柜在那个秘密组织里身份不低,且相当有权威。 不然就算再有决断,直接下令撤退、丢弃焚毁这么重要的工坊,他手下的人难道不会反对吗? 从孟戚把黎主薄劫出来,才过去多久?烟都已经烧得冒出通风口,飘出林子了。 能有这么快的动作,孙掌柜肯定在去军营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这一步计划以防万一,甚至在穿过密道的时候就下达命令安排好了人手。 走一步想三步,永远备好了应对之策。即使失败也能全身而退,甚至让敌人捞不到任何好处。 刀客看着孟戚缓缓扩大的笑意,以及跟表情完全相反的,凝重带杀气的眼神,一时间竟无师自通地恍悟了墨鲤与孟戚最初的关系——这家伙可能有什么疯病,所以需要名医时时刻刻看顾。 刀客简直怀疑吸进毒雾的不是自己,而是孟戚了。 “阿芙蓉焚烧之后的烟雾,也有毒性吗?”孟戚问,他见墨鲤神情严肃,而刀客知晓情况似乎又不太紧张。 “会让人跟动物短暂地失去神智,量大的时候癫狂,轻微的话应该只是手脚无力……” 墨鲤望向黎主薄,咽下后面的话。 当初薛令君掰药烧了一小块试的时候,发现鸡乱飞兔子乱啃狗甚至学会了傻笑。这是它们的脑子轻微失控,无法控制肌肉骨骼,这才做出种种怪状。 孟戚也发现旁边躺着的黎主薄有点不对。 只见黎主薄在晕迷中忽然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容扭曲,四肢轻微地抽搐,仿佛远离了头痛的折磨。 “这个……还有救吗?”孟戚嫌弃地看黎主薄。 “别让他继续吸进毒雾。” 墨鲤无奈,因为他看到刀客指了指自己。 “你应该知道,这种程度的毒并无大碍。”调息内力多运转几圈,什么症状都没了。 黎主薄不会武功,解决不了,武林高手怕什么? 墨鲤皱眉问:“此刻你应该已经恢复了吧。” 刀客:“……” 话虽如此,但还是会担心有没有后遗症。 没有人比刀客更清楚飘萍阁控制杀手的药丸,有多厉害。 只要对这玩意上瘾,就等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武道境界就此止步。过一年内力变得狂躁难训,筋骨不如以往,十分的武力只能剩下七八成,吃一颗药又或许能爆发出十二成的力量,药效过了就宛如一滩烂泥。气亏精损,命不久矣。 刀客对武道与刀法异常痴迷,任何会影响他武道进境的事物他都会摒弃。 即使住在墓穴里,吃粗糙的食物,不饮酒不近美色,用日复一日的苦练与杀人来磨练刀法。飘萍阁的其他事,以及飘萍阁那个神秘的主人隐藏的力量,刀客从没有探寻过,他只活在自己的刀法里。 “不用专门解毒?” “……多喝水,多休憩,少思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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