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陆慜想起了一件关键的事,他伸手一摸头顶,脸黑了。 青乌老祖与孟戚打塌了春华宫偏殿的房梁,劲风还削掉了他的头发,昨天忙着杀皇帝,今早又是匆匆一抓,梳都没有梳,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支愣在周围,倒也不觉得有异。现在仔细一摸,赫然发现右边少了一块头发。 “铜镜呢?” 陆慜黑着脸问,然而书铺里没有这种东西。 这时巡城卫也过来了,墨鲤站得比较靠里,他们没看见,视线在陆慜身上一扫而过,见他衣着齐整,鞋子也在脚上,不像是斗殴过的模样。 “店家呢,可有陌生人跑进来?” 伙计听到动静,急忙出来应付,陪着笑说没有。 “这个癞子呢?”巡城卫指着陆慜问。 陆慜如遭雷击,人都浑浑噩噩了,看起来也特别呆傻。 他连巡城卫怎么走的都不知道。 “我,我怎么是癞子了?”二皇子崩溃地问。 “昨晚你钻到了木榻底下……” 墨鲤含蓄地解释,并没有细说。 实际上陆慜这会儿脸上灰扑扑,却又不像是故意掩饰容貌的抹灰,就是跌打摸爬辛苦劳作的百姓,头发乱糟糟像鸡窝,还坑坑洼洼的,加上沾了浅黄的墙灰,乍看可不就是癞头吗? 陆慜恨不得抱着头哀嚎的时候,风行阁的大管事来了。 这位书铺掌柜并不关心沙千乘等人的遭遇,只要人出了风行阁,跟他们就没关系了。他正搓着手,为难地对墨鲤说:“这位贵客,真是不好意思,您需要的上好银针得去月桂坊那边买,现在又不出去了,您看是在我们风行阁多住一天,还是我们退还一半银票,画张地图您自己去买?” 墨鲤微微皱眉。 陆慜瞪圆眼睛,震惊道:“昨日大夫给了你们二十两的银票,本……本随从虽然不知道一副上好的银针几多价钱,可你们画一张地图,就像昧下十两银子?你们这钱赚得是不是太黑心了?” “公子此言差矣,我们风行阁本就是卖消息的,一个消息百两银子都很常见。再说吾等也不是画个图那么简单啊,太京这么大,你想打听擅长制针的匠人,还没处寻呢!哪怕去药铺医堂,那里的人也未必肯告诉你。” 掌柜举起胖胖的手指,比画着说,“这可是一位手艺卓绝的匠人,一般人去了,若是不得其法,也只能买到普通的货色。” 墨鲤不擅长砍价,竹山县的百姓更不可能高价卖给他东西。 掌柜舌灿莲花,墨鲤没他那么能说。 实际上这些理由虽然存在,但是也没有掌柜说得那么夸张,拿了地图确实要便利很多,可这份便利绝对值不了十两银子那么多,这简直是漫天开价。 风行阁其他地方更麻烦的是,他们未必接受“还价”。 墨鲤看到掌柜那志在必得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可能在风行阁大管事看来,像孟国师这样的绝顶高手,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钱,也未必会在乎钱,对这样的人白赚不白赚。 结果孟戚跟墨鲤都不是这样的人。 两下僵持,忽然外面传来了招呼声。 “怎么了,你们站在这里赏图?” 孟戚提着一个大包袱,头上戴着斗笠,施施然地进了铺子。 他的身影跟鬼魅一般,外面扫地的书铺伙计眼前一花,再抬头就发现他站在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