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个手势,后者默默地离开了房顶。又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屋里重新响起了说话声。 “……” 这敏锐程度,当真是墨鲤平生仅见。 眼下虽然把宫钧糊弄过去了,但是警兆不能频生。现今已经出现了两回,要是再来一次,这位宫副指挥使估计就要溜之大吉了。 墨鲤为了避免被下面的人发现,身体刻意压低,几乎贴在屋顶瓦片上。 孟戚索性躺在寺庙正殿的房顶上,侧头看着墨鲤。 墨鲤无奈,微微摆手示意孟戚不要随便乱动。 宫钧不知道自己头顶上已经多了一个偷听的人,他理了理思绪,看着面无人色的老和尚,蓦地发问:“当日六合寺内的僧人因修缮房舍去了别寺挂单,年月日皆可查,前后共计十一日。这是什么房顶,如此难修?耗费这般精力去做,寺中为何没有明显的变化?香客们看得真真切切,挂单回来的僧人没多久下山时又抱怨屋顶漏水,怪哉!” 老和尚动了动嘴唇,喃喃地说了几个字。 饶是墨鲤内力精深,也只勉强听到“主殿”“房梁”等字。 “怎么,还想狡辩?想拿更换房梁来说事?”宫钧拿出了一本册子丢在老和尚面前,语气不善地说,“六合寺十年来修缮房舍的情况,本官已经查得一清二楚,包括尔等从何处购买木料瓦片,经手的商家是谁,领了工钱的匠户是何人等等。唯有一事可疑,这十年间曾有三次,所雇匠人不知来历,查无实处,其中就包括三年前那次大修。” 天下间,户籍管得最为严格。工匠乃是匠籍,是有册可查的。 结果诺大的京城,连同上云山附近的村落,所有工匠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三年前修过六合寺的人。宫钧又把范围扩大到京城附近的县镇,仍然一无所获。 工匠通常不是一人干活。 出门干活的有人证,闲在家里也有街坊邻居可证。 逐一排查完毕,就是找不到那群神秘的工匠。 所以一群身份可疑的人三年前来过六合寺,与方丈勾结,借修缮房屋为名,在寺中挖东西或者藏了东西。 而且这群人可能还不是第一次来。 “十年前的冬天,你还不是方丈,有一面墙忽然坍塌,寺中请人来修。虽然时日已久,但终究还能查到始末,据说僧人下山寻工匠的时候遇到弦月观的道士,听说弦月观也在修房舍,便偷懒没有下山,进观将工匠请了去。 “第二次乃是五年前,你已是六合寺的方丈,称佛塔年久失修,找的匠人查不到来历。这倒也罢,在修缮期间你竟不慎摔伤,这里是你当时延请郎中开的药方。除了跌打损伤药,如何还有收惊平气的方子? “再说三年前,你令僧人离开六合寺十余日,白日里装作修房子,暗地里不知道在做什么!我且问你,为何你命匠人用石头埋了院中水井?” 墨鲤十分意外。 后院的水井不是好好的在用吗?难道还有一口井? “是,是修房舍时落土入内,污了井水。”老和尚心神大乱。 “来人!”宫钧冷着脸把自己的属下叫进了屋子,示意道,“把寺里的僧人单独带去问话!本官怀疑六合寺窝藏匪徒,有谋反之嫌!” 锦衣卫立刻应喏退下,老和尚身形摇摇欲坠。 “距离六合寺最近的溪流在三里外,那里还有一处寺庙,本官已经在那里问清了。当年六合寺的僧人怨声载道,要求再次打井,也被你搪塞推脱掉了。”宫钧不等老和尚回过神,怒喝道,“是否挖了东西,导致井水浑浊,你怕人发现,索性填井?传国玉玺究竟在何处,连同那些身份不明的匠人来历说个清楚,本官还能饶你不死!” 墨鲤听到这里,心中确定方丈知道厉帝陵宝藏的事了。 只是,传国玉玺? 宫钧认定陈朝太子命人把传国玉玺埋在了这座古寺的地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