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敏文则唤来了大管家,将这艘楼船装好了,送到了宫里去。 “陛下,永宁侯府的寿礼送进来了。”高庸知道了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就来向皇帝禀报了。 “让人送过来,给朕瞧瞧。” “是。” 很快,内侍们就搬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箱子,进了昭仁殿。 永宁侯府的这份寿礼,装在了一个红木的箱子里,箱面上还绘制了一朵牡丹。 “俗气!”景骊还没看到东西,嘴里就开始挑刺了。 高庸指使着人将箱子小心摆放到几上,假装没听到皇帝在说什么。 反正永宁侯就算送一块破石头,皇帝心里也是欢喜的。皇帝嘴里要这么说,就让他去说吧。 而且万寿节的寿礼,多数人都这么装,这是为了喜庆,俗气什么的,自然顾不得了。 “打开来看看吧。”景骊用很有些可有可无的语调说道,当然,他的心里,对于卫衍的寿礼,还是很期待的。 内侍们轻手轻脚,打开了箱子,把用红绸蒙着的寿礼,小心地取了出来,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 当红绸取走,楼船露出来的时候,景骊都要震惊了。 咦,卫衍什么时候,这么有品位了? 这些年来,卫衍每次送寿礼,都是挑得很俗气的寿礼,景骊经常怀疑他是随便选的,根本就没有用心挑,眼前这件礼物,很不符合常理啊! 他摸着下巴,在那里沉吟,觉得这事透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玄妙。 “陛下,永宁侯这是长进了。”高庸凑趣了一句,也是在提醒皇帝。 皇帝这神情,不太对劲,在这万寿节的关头,皇帝可不能去瞎折腾,免得又折腾到底下的人。 而且永宁侯今非昔比,皇帝明明知道的,每次都要故意忘掉,这记性真的有点糟糕。 景骊仔细打量着这份寿礼,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装回去吧。” 万寿节的寿礼,出挑的,会摆出来供人观赏,但是皇帝这意思……高庸看了几眼御案上的楼船,终于看明白了,把它放在外面任人评说,众人恐怕要分成两派掐一顿了,的确没这必要。 高庸示意人把这楼船又装回了箱子里。 “高庸,到了万寿节晚间,再把它摆到内殿去。”卫衍送的寿礼,不给别人看,是怕有人生事,不过景骊自己肯定要仔细赏玩的。 “是,陛下。” 安乐侯府的案子了结了以后,周府尹又陆陆续续审了几桩案子,都是类似的事,类似的结果。 原先,所谓的民议汹汹,其实只是关心朝政,时不时向民议司上书的那些人,才在关注这事,但是随着府衙审了几个案子后,民间百姓终于反应过来了,朝廷这是在为百姓做主了。 没人做主的时候,百姓吃了亏,也只能吃了,现在既然朝廷肯做主了,向官府报案的百姓,瞬间就多了起来,不管是京城里面,还是地方上,有不少人家被人告到了官府里面。 聪明人,一旦被官府揪住了把柄,都照着安乐侯府的样子在做,但是这世上,肯定也有蠢人,第一个跳出来的蠢人,是汝阳伯,他被人告了以后,表示他就是不退,也不认罚,随便府衙怎么着吧。 如果安乐侯做这种事,京里的显贵们,一点都不会觉得惊讶,因为安乐侯后面有人撑腰,有底气做这种事,但是汝阳伯……呵呵,他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竟敢这么挑衅皇帝? 汝阳伯府从上代开始,就没什么长进的子嗣,如今也就剩下个空头爵位,还敢做事这么光棍,这是活腻了吧? 众人这么想着,都等着看好戏。 果然,皇帝没有客气,也没有手软,一点都不在乎马上就要过万寿节了,对臣子处置过严,是否不合时宜。 在汝阳伯拒绝退还田地上缴罚金的第二日,就有内侍带着官兵,围住了汝阳伯府,宣读了皇帝的旨意,收回了汝阳伯的爵位和宅第。 皇帝的这个处置一出,不管是想要炸刺的,还是想要拖延的人家,一下子都老实了下来,不敢再去捋虎须了。 而且,这笔罚金将要用于修缮扩建官学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士林,士林之中对于皇帝此举,自然又是大唱赞歌,此消彼长之下,这些人,不想老实,也得老实了。 京里的显贵们,老实了下来,地方上的势家,也是会看风向的,现在风向这么吹,他们只能随风倒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