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一觉,倒是想出来该怎么整治赵石了。 “卫衍,朕记得,赵石还住在你的府里吧?” “嗯,不是陛下让他住在府里保护臣吗?”卫衍不知道皇帝这么问的用意,有些奇怪。 “原先,他是你的属官,自然该住在你的府里,但是现在,他是近卫营的侍卫,怎能继续住你府里?他有没有住处,有没有成亲,家眷在哪里?这些,你都关心过吗?做人上司可不是这么做的,要学会关心下属,知道吗?”景骊头头是道地教训他。 卫衍觉得皇帝说得很对,想要点头,不过这头点了一半,他却点不下去了。 “陛下,赵石不是您的人吗?臣这么施恩好吗?” 景骊被他问得顿了一下,这话差点接不下去了。 你既然知道对朕的人施恩不好,为什么前段时日,你能理直气壮地和朕商量,要将赵石调入近卫营?难道你觉得自己这么做,不是在施恩于人? 景骊很想这么问卫衍,不过他这么问了,卫衍肯定要和他纠缠有没有施恩,还要委屈地觉得被他冤枉了,话题就要被他自己扯开去了,所以他慢慢吸了一口气,硬是忍住了不去质问卫衍。 “原先,他是朕的人,现在,他不是你的人了吗?” 哼哼,赵石这么偏着卫衍,连他的命令都敢违背,景骊觉得在他身上盖个卫衍的章,一点都没有冤枉他,现在,就让他去好好享受一番卫衍的关心吧。 “哦,也对啊。”卫衍想了想,终于点头赞同,“等过了年,臣就去好好关心他一下。” “这事很重要,可不要忘了。”景骊有些不放心,叮嘱他。 “陛下放心吧,臣不会忘的。” 卫衍这么说了,景骊就当他记住了,真的记不住,他到时候再提醒好了。 他放下了这件事,抱着卫衍,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一会儿闲话。 “陛下,时辰差不多了。”高庸眼见着时辰差不多了,皇帝和永宁侯始终不见起身,进来催起了。 今日的宫宴申时正开始,比平时略早。申时,古称哺时,就是用膳的时辰,不过古人多是二餐,而且申时正与申时末之间,足足差了一个时辰,而今一般人家用膳,多是申末了。 平日里皇帝用晚膳,也是在申末时分,今日开宴这么早,自然是为参加宫宴的人着想,免得散宴太晚,这些人回去不方便。 这年三十的赐宴,与往年相同,摆在了保和殿。 保和殿是外廷三大殿之一,是皇帝进行各种典礼的地方,偶尔,也会在这里赐宴。 今日的宴席,说是说家宴,不过也有其他朝臣参加,卫家来参加,说不上太突兀,至于位次,早早就安排好了。 皇帝在正殿,赐宴王公大臣,至于内外命妇,则在暖阁里赐宴。 这宴席,是由鸿胪寺操持准备的。 鸿胪寺卿,这些日子,为了这个宴席,为了满足皇帝的意愿,也是累出了一身汗。 其他都是往年惯例,但是今年,皇帝的心腹内侍突然提点他,说皇帝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没法如愿,心中有些忧虑。 宫里的内侍,就算说个闲话,也不是随便说的,而是颇有深意。 这个道理,鸿胪寺卿当然懂,君王心有烦忧,他自然要为君分忧了。 皇帝的心愿,说穿了很简单,只是希望永宁侯在宴席中坐的位置离御座比较近而已。 但是,今日赴宴的王公大臣,爵位比永宁侯高的,有的是,品秩比近卫营副统领高的,也有的是,怎么让永宁侯坐的离皇帝近,鸿胪寺卿想得头发掉了一大把,才安排好了这个位次。 这一日,赶来赴宴的王公大臣们,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今日宴席的位次,与往年有很大的不同。 往年,要么按爵位排,要么按品秩排,但是今年,鸿胪寺想出了一个新花样。 左边的席,坐的是朝臣,右边的席,坐的是王公,这没错,以往也是这么排的,但是两边的席位,又按着爵位和品秩再排了一遍。 也就是说,两边又有爵位,又有官职的人,排序比往年上升了。 鸿胪寺通过这般犀利的操作,愣是让永宁侯的位次,排到了左边第一席,离皇帝的御座,只有几步远的距离,至于第二席,直接与第一席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因为鸿胪寺左右两边都这么摆放,其他人明知有鬼,也不好说什么,等他们看到右边第一席坐了位耳聋眼花的老王爷,左边的那一席却始终迟迟没人时,就算再不明白其中玄机的人,也要懂了。 “陛下这么做,简直……”有位宗室的王爷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不满,低声和人说道。 简直什么,他却没有说下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