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里维斯听了他的话后既没有突然狂化,也没有拔剑捅人,反而垂下了眼帘,眼眶周围红红的,灰色的眼珠瞳面上漾着柔柔的水光,满脸都是委屈:“可是乔希大人选择了他。” “为什么呢?”他轻声喃喃着,“明明我才是陪在乔希大人身边最久的人啊,那个阿格力长得如此丑陋,大人为什么会选择他呢?” 苏锦之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因为他的脸,和‘风’一模一样。” 大厅瞬间陷入沉寂。 黑天鹅堡外的风雪依旧呼啸着,裹挟着冰片在玫瑰窗上敲打出叮叮的声响,屋内温暖的壁炉和静静蔓延的沉默一起将空气挤压得更加窒息。 “原来——”里维斯打破了沉默,他把头垂得更低了,苏锦之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和乔希大人的‘风’,长得一模一样吗?” “……是的。” “所以,即使他的血液不是大人一直在寻找的那种味道,您也要将他留下。” 苏锦之说:“没错。” “那就让我再服侍乔希大人一晚吧,当做告别。”里维斯抬起头,细细地凝望着他,“请别拒绝我,我亲爱的主人。” “……好。”鬼使神差的,苏锦之答应了他的请求。 可答应之后他又有些后悔,马上又去呼唤一号:“一号,你在吗?他今晚到底会不会捅我啊?我很怕啊现在。” 一号突然出现,惜字如金道:“难说。” 苏锦之哭丧着脸:“里维斯的心思太难猜了,比秦叶舟还难猜。” 一号说:“这都是命,你认命吧。” 于是苏锦之认命地去泡了由里维斯服侍的玫瑰花瓣澡,泡澡时里维斯还往浴池里滴了几滴不知名的精油,说是给他放松身心用的。苏锦之泡在浴池里,一直七上八下乱跳的心果然平稳了不少,他问一号:“里维斯对我还是很温柔的,他今晚应该不会捅我了。” 一号继续惜字如金:“难说。” 苏锦之问:“为什么?” 一号回答他:“因为命。” 苏锦之:“……” “够了,你别说了。”苏锦之痛苦地掬了一捧水泼到脸上,又用香波把头也给洗了一遍,把全身都洗得香喷喷的之后终于出浴池了。 里维斯捧着睡袍和毛巾过来,为他擦干身上的水珠后穿上浴袍,又站在身后为他擦头发。然而擦着擦着,里维斯忽然弯下身体靠近他耳根处嗅了嗅,感叹道:“乔希大人身上真香啊……” 苏锦之听着他的话顿住了整理睡裙的动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话怎么这么gay?听说圣殿里的那些人都是反对同性恋的,里维斯以前是圣殿的人,应该也是个直男啊。 但是里维斯很快又把腰直回去了,带着微笑一脸正经地为他擦头发。 看着他那么正直,苏锦之觉得自己很可能是想多了,他自己基了就算了,不能看所有人都是基的,他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里维斯今晚到底会不会捅自己。 苏锦之忐忑地走回卧室,里维斯捧着烛台走在他旁边为他照明,一路上都很乖巧,安静如鸡。苏锦之观察了他很久,确认他身上没有任何地方可能藏着一把圣剑后终于安心了,一脸放松地躺进已经被女仆用烫砣烤暖的被窝里。 “你可以走了,里维斯。”苏锦之对站在他床边的里维斯说道。 里维斯朝他鞠了一躬:“愿您有个好梦,乔希大人。” 苏锦之闭着眼睛“嗯”了一声,随后他就听见了门阀落锁的声音,蜡烛也随之熄灭。 躺了一会,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如果说里维斯真的出去了,那应该是先没了蜡烛才关门的啊,怎么门关了蜡烛才熄呢? 苏锦之猛地睁开眼睛,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拉上,月光的银辉穿过透明的玻璃窗落在地毯上,里维斯站在阴影里,一双灰色的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在发光,死死地盯着他。 一瞬间,苏锦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他裹紧身上的被子,颤着声音喊了一声:“里维斯……你怎么还没走?” “乔希大人,里维斯走了呀。”里维斯将手里的烛台扔下,上前迈了一步,踏进有月光的地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苏锦之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真的在发着幽幽的光。 烛台落在地面上,经过毡毯的缓冲只发出了沉闷一声,然而苏锦之却被吓得差点跳起来。不能怪他这么怂,他本来就怕鬼,更何况里维斯现在看着真的就像鬼一样,眼睛冒着青光,脸上带着阴测测的笑容,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