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黄的橘肉喂过去。 玄微要拿手去接,他抽回去,摇头,“嘴,来。” “……”玄微瞪他一眼,嗷一下张口,凑上前去,要将他手心橘瓣拿下。 陆晅忽然抽手,送进自己嘴里,神色欠扁地嚼起来。 玄微瞥了眼厨房里的忙碌身影,不好发作,只点点头,目光告诫:行,你行,等回去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陆晅又喂了一瓣。 玄微岿然不动,旁若无人,这次绝对不信他。 陆晅哼笑,快杵到她唇上:“行了,不逗你了,吃吧,很甜。” 玄微半信半疑,恶狠狠斜着她,隐怒意味不言而喻。 陆晅笑的更开了,眼神真挚:“真不骗你。” 玄微这才衔走,磨牙凿齿,简直是要把这个趁人之危的臭男人生吞活剥。 天啊,好可爱啊。 陆晅心神一动,回头瞟了眼厨房,确认妈妈还背对着这边,他倾头,蜻蜓点水一般,快速在她唇上啄了下。 玄微懵逼地眨眨眼,旋即反应过来。她忍耐有限,要重拳出击,男人把手里的橘子花当盾牌,“吃吃吃,给你吃。” 玄微这才没好气接过去,享用起橘子。 这时移门轻响,陆母人也出来了,她端着托盘,上面摆着两只白瓷碗,女人面容也如白瓷般温温润润。 玄微发现陆晅跟她长挺像,所以眉眼才会这样秀气。 陆晅起身端碗,先给玄微一份,而后拿走自己的,他没坐下就舀了一口品尝,也不管烫不烫,他嘶了声,夸奖道:“哇,自家酿的桂花酒酿就是香。” 陆母面上微微一笑,完全没管儿子,只望着玄微:“小……”她掂量着称呼:“小微,你吃啊,不够锅里还有。” 小微。 头一回被人这么叫,玄微头皮轻微发麻,还有些不适应。 毕竟更多的时候,别人称呼她都是本名,要么就“神龟大人”,“小王八”…… “好。”桂香扑鼻,玄微也憋得慌,应了声也握起勺子。 就在陆晅以为她要咕咚咕咚把整碗小圆子喝下肚时,玄微却斯文得像换了个人,一勺一勺舀,平心静气,淑女得仿佛被谁附体。 原来她不是不当人,是要看面对谁,在何方。反正在他跟前,她是根本不把他当人。 不知道该用“呵。”还是“吓!”才能恰如其分地表明当下心境,总之他收获很大。 他完全对她刮目相看,甚至还有点吾家有妹初长成一般的长兄骄傲。他咳了声,努力敛色,不好让自己笑意太猖獗:“好吃吗?” “好吃。”玄微点头,笑容比桂花酿还甜。 陆母也看着一脸慈爱笑,问她名字:“小微,你名字是什么玄,什么微。” 玄微从善如流:“玄武的玄,微妙的微。” “这姓氏倒少见,”陆母手叠在腿面:“你名字很好听。” 玄微问:“那阿姨你叫什么?” 讶意在陆母脸上一闪而过,因为面前女孩毫不避讳的提问。自打结婚,她成了陆如绪的妻子,成了陆晅的妈妈,深居简出,交友圈子也都是周边年龄相仿的小姐妹,不太有晚辈会主动询问她本名:“我叫苏兰序。” 玄微道:“你名字也很好听。” 苏兰序不好意思地抿唇:“还行吧,陆晅外婆取的。” 玄微又问:“那阿姨现在做什么呢。” 苏兰序愣了下:“我啊,”她自嘲:“闲人一个,家庭妇女。” 这女孩性格直爽大方,忽的这样问,略往深处想,不是没道理。 兴许在担心他们将来成家,她这个当妈妈的,会因为无所事事去插手他们两口子生活,亦或者在暗示她希望她今后能够帮忙带小孩。 苏兰序早放任陆晅惯了,好不容易将儿子养大成人送出去,赋闲两年,不被束缚手脚,能有时间倒腾些自己的兴趣爱好。她可不想那么快又故地重访,重启另一段关乎孙辈的、还相差无几的人生循环闯关。 太索然了。 她不想再回去,再变回那只日复一日踩着滚筒努力狂奔却毫无盼头的仓鼠。 即便他们真请她,她也会找借口婉拒,只出钱不出力。 苏兰序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只轻巧改口道:“说闲其实也不闲,还要照顾陆晅外婆。” 玄微:“……” 怎么不按她的套路出牌?为什么不来问她工作?这样她就可以隆重搬出自己金光闪闪的人间身份了!虽然是假的! 可惜陆晅接下来的反应让这场座谈会越偏越远,他蹙着眉问:“外婆怎么了?” 苏兰序抿了口水:“还是那个病,加重了,我把她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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