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吓,陆晅睡意全无。 “不能睡吗?”玄微四仰八叉躺在那里,手脚自在划拉:“本神龟又没别的地儿睡了,纡尊降贵睡你床不可以吗?你应该感恩戴德。” 陆晅反问:“你睡这,我睡哪?” 玄微马上回:“你打地铺啊。” “……”陆晅退了一步:“我去把你的地铺弄好,你现在给我下楼。” 玄微撇脸:“不,我更喜欢这里,我今后都要睡这里。” 陆晅语塞。 他本以为,知道她本来面目这件事会让她稍微收敛一些,却没想到愈发猖狂,占人便宜也占得更加理直气壮。 他跟她理论:“玄微你搞清楚,你现在是寄人篱下,不要喧宾夺主。” 女孩全当耳边风,翻了个身就把头蒙进被子,像是熟练地缩回了龟壳,周身都在叫嚣着“我不听我不听”。 陆晅无奈地嘶了声。 他格外认床,当初出来念书和工作租房,都是辗转反侧与寝具磨合了足足一个月才完全适应,能顺利入睡。这也是他讨厌团建和出差的原因。 所以他今天必须拿回床的归属权。 陆晅站在原地,沉思片刻,转身去了楼下。 —— 玄微睡得气机调和,天人合一,突地听见一阵金属砸地的清越声响。 她旋即坐起,环视四下。 周边黢黑,并无异常。她探头到床边,看见地板上有小小的圆形物体在反光闪烁。 ——是硬币! 她赤脚蹦下床,弯身把它捡到兜里,刚要起来,她目光一顿,半米远外,居然还有一颗! 她跑过去拾,结果眼前又是一枚。 数颗一元硬币按次序摆放,沿着木梯一路而下,闪闪熠熠。玄微边走边拣,快乐到忘形。 心无旁骛地将最后一粒收入囊中,玄微才满意抬脸,下一刻,她笑容僵在脸上。 面前是一张眼熟的地铺,显然刚被人收拾出来,枕被都整齐叠放在那里。 糟糕。 中计了。 玄微忿忿抬头,果不其然,一道瘦长身影就立在二楼,他撑着栏杆,俯看这里。 环境太暗,她看不见他神情,但不用想,此人脸上定是嘚瑟到扭曲。 他摆了摆手,嗓音里有笑意:“晚安。” 然后回身去了床上。 这等小把戏都把她耍的团团转,玄微顿觉颜面尽失,气到牙痒痒。 她咬唇躺到地铺上,越想越气,越气越难以入眠,最后爬起来,哐哐哐跑上楼,直接钻进了男人被子。 “你干什么!” 陆晅都快睡着了,又被她吓得弹坐起来,差点摔下床。 “我就要睡这!” 玄微往里拱了拱,她的身体再一次贴到了他的。陆晅直接逃出被子,女孩肌肤又凉又软,慕斯一般的质感。 他受不了。 陆晅惊魂未定,声音陡然升高:“你知道你是女的吗?”好像生怕她不理解,他又补充道:“对你而言,就是雌性。” 她翻滚一下:“干嘛,女的就不能睡床?” “不能和男人睡一张床。” “谁规定的?” “男女授受不亲,”陆晅搬出一句古语:“你活了这么久,我不信你没听过这句话?” 被子里安静两秒,玄微放出小脑袋,轻蔑乜他:“你是不是担心我吸食你精气?” 陆晅顿住:“什么?” 玄微坐正:“你怕我跟聊斋里那些妖怪一样,想与你行苟且之事,再耗空你身体,否则为何这般怕跟我睡?” 陆晅脸开始发热,他根本没想到这些,他只觉得不方便。 玄微上下打量他两眼,轻笑一声:“啧,看在我们共居一室的份上,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这等体魄和姿容,我是瞧不上的,更不会贪图你那些。” 她淡然得如同在评价一盘菜,随后拍拍空出的那侧床面,大喇喇道:“你放心睡吧,我还心善地给你留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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