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蹙眉:“你头还湿着呢。” 楚歌倒不怎么在意:“不碍事儿。” 太子明显是不赞同的:“那怎么能行……你难道素日里都这样?” 楚歌回忆了一下,感觉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他一直都是用干燥的巾子把头发稍微擦一下啊,也只是有人代劳后,才交给赵从一,但也只是擦得半干不干的样子。 他没第一时间解释,却让太子叹气:“都已经封了楚王了,怎么还是不会照顾自己。” 这数落起来想必一时半会儿就停不下来了,楚歌还觉得挺新鲜的,这种弟弟被哥哥关心的感觉。但新鲜归新鲜,解释还是要解释的,楚歌说:“不是,府里一直有人给我擦的,只是今儿不在。” 太子面上依旧是带着笑的,目光融融,问道:“谁?” 楚歌说:“赵从一。” 又一次听到了这个名字,都不知道应当说是欣喜还是其他。—— 原本应当欣喜于幼弟十分倚重这个自己送去的侍卫,然而不知道为何,内心却莫名的不适。 沐浴而更衣,更衣而握发,如此紧密相连的动作,只能让人内心生出一个猜想。 太子忽而笑了笑:“难不成素日里伺候你穿衣的,也是他么?” 楚歌抬头,只见太子嘴唇翕张,轻轻吐出三个字:“赵从一。” 他的目光依旧柔和如水,静静流淌着,仿佛没有半点儿攻击性,楚歌却感受到了一阵阵压迫,来自于他这位素来温和文雅的兄长,他迟钝的觉着,似乎有一些不对劲,但是这个答案是他无可辩驳的,于是最终他点了点头。 太子凝视着他,面上的笑意似乎更甚,吐出的话,一字一字,却是彻骨的寒凉:“就这么倚重他?不过是一介身份卑贱的侍卫而已……” . 楚歌心里一惊,刹那间想起来那些,自己没有管束,因此演变得越发激烈的流言。他从来没想过,竟然连远在东宫里,天天都是国家大事的太子会知道这个。 楚歌勉强的笑了一下,说:“哥哥你在说些什么?” 太子淡淡道:“还要抵赖吗,京中都传遍了……谁不知道你眼下十分宠幸一个侍卫,没日没夜的在府里厮混。” 顿了片刻,又道:“早知你会如此胡闹……孤当初便不把他指给你了。” 楚歌哆嗦了一下,有种做坏事儿被家里人抓包的感觉。虽然实际上他是在勤勤恳恳工作,但在他人的眼里却绝非如此。 那么依照姬楚的暴脾气,还有对于太子的依恋……他应当是顶回去,还是仔仔细细的解释? 楚歌有一点犹豫,不知道采取哪一种解决方式比较好。 然而就是他这一瞬的犹豫,让太子的眼底悄无声息暗沉下来。明明还是如水的眼眸,却从采采春水,化作三九寒潭。 太子淡淡道:“什么时候的事情……难不成是那日你从东宫回去后么?” 他原本只是不经意间的询问,却对上了楚歌震惊至极的眼神。一刹那间,惊愕陡然而起,下一刻,被背叛了的愤怒席卷了全身。 太子冷笑道:“孤却不知道……原来楚王的欢喜,却是如此的轻忽与短暂。如此随意的,便可以赐予他人。” 楚歌一时错愕。 话里的潜藏着的怒气几乎让他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眼前这眉梢眼角都冷了的人,哪里还是先前那个风神如玉、神采翩然的太子。然而下一刻落地的话语却击碎了内心所有翻滚的疑惑:“楚王难道忘了,当日赠与孤的一壶酒吗……孤却牢牢的记着呢。” 在这一语后,楚歌登时僵住,内心翻滚的惊涛骇浪几欲咆哮而出——太子这话,究竟是个什么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