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战线传来加急战报, 邻国挥兵边境,情势紧急, 正在向朝廷请求粮草和军马支援, 然而几月前与从严的一战消损过多, 国库空虚,尚来不及填补, 此时开战, 不论是谁领兵,无疑都是一场苦战。 [啧, 当皇帝真累, 又要忙着滋润后宫, 又要劳心劳力照顾所有老百姓,难怪死的都早。] 系统:[你一个昏君已经很轻松了,又不用你去打战?也不用你去滋润后宫?] 虽然是这个理吧……但是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呢? “皇上, 先休息一下吧。”谢德福将汤碗递到他手边,伏苏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接过汤碗,刚舀起一勺,谢德福便压低了声音道:“皇上,七殿下已经在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了,夜里凉,风又大,皇上您看……” “不用管他。” 他喝了口汤,神色平淡,谢德福有些犹豫,再次劝说道:“七殿下毕竟年少,犯些过错也在情理之中,皇上此刻在气头上,等过了这一阵该心疼的还是皇上。” 犯些过错情理之中?伏苏真想摇着谢德福的肩膀告诉他,李颍上犯的可不是一般的过错,他日了皇帝,日了皇帝啊! ……但是!碍于自尊,他忍了。 “让他跪着吧,再过一个时辰把他赶回去。” 谢德福不好再劝,只好应了下来,趁伏苏闭眼小憩的时候偷偷出了御书房,跪在庭院之中的李颍上听到声响,马上抬起头来,眸中灼灼闪过的亮芒在看到谢德福之后逐渐转为黯淡:“……谢总管,你不用出来了,哥哥会生气的。”说着,他目光轻移,出神般地看着那打开的门缝。 谢德福咸吃萝卜淡操心地对李颍上道:“七殿下,皇上正在气头上,恐怕不想见七殿下,您在这儿跪着也只是累了自己身子,不如早些回云台殿歇息,待过两天皇上气消了,您再来说几句好话哄哄皇上,您看这样成吗?” 李颍上微微垂下眉眼,黯然地看着地上被风卷起又落下的落叶,自言自语道:“哥哥……不会原谅我了。” 他努力朝谢德福扯扯嘴角:“谢总管,麻烦你照顾好哥哥,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点头疼……以前我都会替他揉揉的。”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轻到听不清了,仿佛被夜风一吹就支离破碎。谢德福正为难着,突地就听到了一道寒凉如冰的声线穿透而来:“谢总管。” 谢德福抬头一看,瞬时恭敬了些:“王爷,皇上已在书房内等候多时。” 魏迅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鹰隼般细长又锋锐的眼眸睨过跪在地上的李颍上:“七殿下何故在此。” 谢德福忙道:“是皇上罚七殿下在这跪着的。” 魏迅不再多问,从李颍上身边走过,鞋子踩踏过他逶迤垂地的衣袍。李颍上脸侧垂落的发丝遮挡住了他那席卷起黑暗风潮的眼眸,直到书房门合上,他才痉挛着松开了紧紧握着的双手手指,掌心被指甲刻出的半月弯形血口缓缓淌下鲜红的血,那抹血色落在他的眼底,增添了一分无神的呆滞,随后缓缓扭曲成阴鸷森诡的色彩,最后被合起的眼帘遮盖。 书房内,伏苏与魏迅聊前线战事聊至半夜,宫婢递上了宵夜,两人才稍作歇息,魏迅问起李颍上,谢德福低声回答还跪着,伏苏算算时间,得有两个多时辰了,这小家伙真够倔的。 “他做错了什么事?” “没什么,看不顺眼罢了。” 魏迅探寻般地盯着他的脸,没从那散漫倦怠的脸上看出丝毫破绽,眼眸微沉,转而言其他:“此番出征路途遥远艰辛,你心中可有人选?” 伏苏睨了他一样:“这种事魏卿决定就好。” “那好,我倒是有一人选。” “嗯?” “就是现在跪在门外的——七殿下。” 伏苏微微挑眉:“李颍上?”他轻笑了起来:“魏卿别开玩笑了,他这样娇娇弱弱的小皇子,被打几板子就没出的气儿了,让他上战场,这不是惹人笑话?” “你不是想他死么?”魏迅紧紧地盯住了他,眸中掠过一丝暴虐之色:“战场上瞬息万变,没有经验的人战死沙场再正常不过,就算他侥幸活下来,在那么远的边境会发生什么意外——谁说得准呢?” “朕觉得你好像比朕还恨他。” “对,恨不得他早点滚去死。”魏迅嘴角掠起一个嗜血的弧度:“谁让他在肖想你呢?我都还没动过的东西,他也配碰?” 伏苏:“……”你又知道?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