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和阿麟必无此虑。”我笑笑,“先前我向曹叔推拒婚事,还忧心阿麟因我落入歧途,可见到你之后,我便知晓这担心乃是多余。你二人这般真心相待,我便放心了。” 伏姬看着我,少顷,亦笑了笑:“如此。”说罢,她拿起杯子,低头慢慢抿一口茶。 夜里,伏姬和我各回房去睡。 我闩好门,仍从后窗出去,翻墙到了公子的院子里。 待听我说过了曹麟和伏姬之事,公子诧异不已。 “曹麟将他的心上之人托付给你,你便这么恐吓她?”他看着我,似笑非笑,“你就不怕伏姬果然无辜,被你这般一吓,当真离开了曹麟?” 我忙道:“这怎算得恐吓,不过是丑话说在前头罢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曹叔不久之后必会教阿麟称王,打他主意的人必是多了去了,多留些心眼总是不错。且明光道这般雄心勃勃,阿麟将来必少不得遇到凶险之事,跟着他本就是要担惊受怕的,伏姬若受不得,早些离开,对两人都是好事。” 公子说:“若有人与你说,我是那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命格,哪日我落难,也会带着你遭殃,你会如何?” 我说:“自是趁早离你远些。” 公子佯怒,捏我的脸。 我笑起来,抱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元初,”我说,“伏姬若当真是无辜,才不会离开阿麟。” “怎讲?” “当年庞后为了找到荀尚的金子下落,尚格甚大,伏姬哪怕是去向京兆府赵绾指认,也可得到大笔赏金,可她不曾,宁可流落街头挨饿受冻也不肯去官府领赏。这般坚韧,若非曹叔想的那般有所图谋便是当真大义,这样的人,又怎会弃阿麟而去?” 公子想了想,似觉得有理,微微颔首。 他不再说此事,道:“你我不辞而别之事,可想过如何与曹先生交代?” 我说:“待我修书一封,向他告知道理。” “甚道理?” “其一,我不会与阿麟成婚,其二,他们二人有难,我定然回来相助。”说到此事,我精神起来,即刻到案前坐下,摆好纸墨,写起来。 信中该说些什么,如何措辞,我早已经想好。提笔之后,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张纸。 公子在一旁给我研墨,拿起我写好的细细翻阅。 我写好之后,发现他仍在看,眉头却微微皱起。 “怎么了?”我问。 “霓生,”他叹口气,“你的字虽有筋骨,但行文太急,疏于修饰,以致俊逸不足,章法有缺。若可沉心练习,可显露大家之气,更可自成一脉。” 我不以为然:“人何以为书?乃言语不达,只好以字表意。书写之道,重在意而不在形。便如这书信,看的人可看懂便是了,何必在乎字好看不好看?” 公子更是不以为然:“此言不然。若当真如此,为何我的字稿每字五百钱,安康侯大公子每字只得二百钱?” 那是因为你是桓皙。我心想。 不过他一向讨厌别人说他靠着家里扬名,此事辩下去全无意义。 我心思一转,服个软,眨眨眼:“话虽如此,可我从未练过,不知道怎么练。” 如我所料,公子唇角弯了弯,露出自得之色。 他坐过来,挨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