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室中重新剩下我和公子,我看着他,颇有些兴奋:“你可是早料到了我还不能走,专程来陪我?” 公子不以为然地“嘁”一声,转开头:“我就算要陪也是陪公主,陪你这虬须大汗做甚。” 我又好气又好笑,随即将他的脸转过来对着我。 “你就是来陪我的!”我语带威胁,“就是就是!” 公子嘴角抽了抽,终于笑了起来,双眸光华流转,声音低而轻柔。 “冤孽。”他终是哼一声出来,拉下我的手,却裹在掌间不放开。 我笑了笑,再也按捺不住,将头埋到他的怀里。 河水流淌的声音从船外传来,喧嚣又静谧。 公子和我相拥着,似乎都在享受着难得的惬意,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我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熟悉的味道充溢在呼吸间,方觉得心头变得安定,此时此刻乃是全然真实,并非做梦。 好一会,我将手松开些,抬起头。 “元初,”我望着他,仍按捺不住兴奋:“我有好些话要与你说。” 公子看着我,唇角弯弯。 “你想说什么?”他声音和缓。 我说:“我在上谷郡和雒阳都做了许多事,可你不在,我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公子的神色又有些拉下来。 “便是这些?”他说。 我愣了愣,不解道:“还有甚?” “你从不说你想我。” 我:“……” 他注视着我,目光灼灼,唇角微勾。 我脸上火辣辣的,只觉他这般模样当真妖孽得祸国殃民。 本以为只有我会撒娇占便宜,不想公子撒起娇来,比我还脸皮厚,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般,三言两语就将我闹得脸红耳赤。 “快说。”他的胳膊紧了紧。 “谁想你。”我学着他的样子,撇开头。 话音才落,公子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转回来对着他。 “你就是想我!”他瞪着我,凶光乍现。 我笑起来,将手环上他的脖颈,抱得紧紧。 二人闹了一阵,没多久,门上被敲了敲,侍从说来送午膳。 我只得与公子分开,公子应了声,让他进来。 所谓午膳,也不过就是烙饼和水罢了,出门在外,自讲究不得许多。 公子却一副自然之态,拿起水囊,将水从水囊里倒出来,给我洗了洗手,接着,自己也洗了洗。而后,他拿起一块烙饼,掰开,递给我。 我享受着他的服侍,接过来咬一口,果然香得天上有地上无。赶了许久的路,我早有些饿了,一口气吃了几块。 公子看着我,神色无奈而温和。 “慢些。”他说着,却又将另一只烙饼掰给我。 我迫不及待地问他这计议的前后因由,公子却不急着说,道,“你不是要与我说这边的事?先前圣上和太后在宫中,你如何救了出来?” 第238章 长谈(下) 此事的计议都是来到雒阳之后才制定的, 他并不知道。我于是一边吃着烙饼, 一边将此事的大致脉络告诉了他。 公子听着,眉头微皱:“如此说来, 我母亲他们到底还是下手了。” 我说:“大长公主和桓氏笼络了东边诸州,自是有下手的底气。” 公子轻哼一声,没有答话。 “石越的那些人马, 是黄遨派来的?”我问他。 “正是。”公子认真道,“原本他打算亲自来,我以为不妥。其一, 他既然仍在诈死, 行踪便须得保密, 贸然回到中原, 只怕要生出枝节。其二,从雒阳到凉州,关隘众多, 非我亲自出面不可调度。” 我想了想,倒也有理。虽然我们在雒阳做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