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走出来,旁边跟着谢浚。 “霓生。”谢浚一贯的神色和气,过来跟我打招呼,身上穿着一身行装,看上去颇为干练。 秦王亦一身出门的打扮,大约要似往日一般去兵营巡视。 各自见礼之后,谢浚走到车驾中间,与领头的将官说话。 除了谢浚以外,与我一道去雒阳的熟人之中,还有冯旦。 我讶然,问秦王:“他去做甚?” “你不是要帮手么。”秦王淡淡道,“莫看冯旦年纪小,他自幼跟着孤,算是王府中的老人。” 我心里翻个白眼。 什么帮手。不过是怕谢浚太老实,压不住我,派个冯旦来贴身监视。 “行囊都备好了?”秦王问我,“可还有甚要交代的?” 我说:“其他无妨,就是随从太多了。” 秦王:“哦?” 我说:“我此番回去须低调行事,阵仗太大,只怕惹人注目。” “这都是谢长史的仪仗。”秦王道,“他去雒阳虽是为了帮你,但凡是有事,你须与他商议再定。” 我有些狐疑,道:“上次谢长史从雒阳回来,我见他随从不过二十余人。” 秦王眉头微抬,片刻,露出些不耐烦之色。 “雒阳如今不比从前,随时可能生出乱事。”他说,“谢长史乃是重臣,为安稳计,自当多派人手。” 他既然这么说,我也不好反驳。 我应了一声,不再多言。 未几,我见两个内侍正在往我乘坐的马车上安置物什,走过去。那都是些路上要用到凭几被褥等物,还有水和吃食。我看了看,忽而看到一只小木匣,拿起来打开,竟是金子,数了数,足有五金。 “这是你的盘缠。” 秦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后,不紧不慢道:“你我且说好了,雒阳的王府亦机要之地,你亦须得规矩些。若孤听说那边府中又有什么神算之事,莫怪孤让人将你那些龟甲八卦全收了。” 好大的口气。我心里不屑。 不过他的这些金子,的确比我给人算命挣的钱多多了,算下来,我也不亏…… “听清了?”秦王追问道。 “听清了。”我将木匣收好,道,“我与元初的信件,殿下切莫忘了。” 秦王的目光意味深长。 “元初对你这般重要?”他说,“凉州如今比雒阳还安稳,你有甚可操心?” 我笑笑:“自不可不操心,殿下也知晓,我生是元初的人死是元初的死人。” 秦王看我一眼,不再理会我,转身走开。 没多久,一行人已经准备好。谢浚拜别了秦王,登上马车去。 “若有连谢长史也难为之事,便传书来禀报。”秦王对我说。 这便是小看了我。 我让谢浚跟着去,也不过是为了行事方便罢了,他真以为我需要帮手。 “嗯。”我答应一声,行了礼,自顾上了马车。 没多久,只听领头的将官下令开拔,车马走起,朝城外而去。 “霓生姊姊,你莫担心。”出城的时候,冯旦骑马跟在我的车旁,道,“早晨之时,殿下向薛内官交代了,日后桓都督那边来的信件,都转到雒阳去给你。” 我讶然:“真的。” “当然是真的。”冯旦笑嘻嘻道,“桓都督好福气,有霓生姊姊喜欢,将来定是福寿双全。” 这话听得顺耳,我心中不禁得意,却瞥瞥他:“那也不尽然。” 冯旦一愣:“怎么?” 我说:“你不知道么?那才继位的小皇帝死了,雒阳如今可是刀光剑影人人自危。”说罢,我压低声音,“我昨夜又卜了一卦,你猜如何?” 冯旦的神色已经有些不定:“如何?” 我凑上去,正要说,却又止住,摇摇头:“算了。” 冯旦:“……” 第214章 半食(下) “怎话说一半又不说。”冯旦急道。 “都是些玄里玄乎的卦辞, 说了你也不懂。”我拍拍他,道,“不过我有太上道君护体, 你是知晓的。且昨夜太上道君也托梦说了, 只要我凭天机所示行事, 自可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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