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上三五人,以为我整理营帐之名住到营中去。”他说,“打听打听平日发放粮饷之事,经何人之手,如何执掌。务必隐晦行事,不可声张。” 裘保应下,亦领命而去。 我看着公子:“你要做甚?” “自是要保命。”公子道,“鲜卑人就在百里之外,这般老弱之师,人心涣散,岂可抵挡。” 我知道此事严峻。 凉州地形狭长。当年秃发磐攻打的石燕城在武威北边千百里之外,而此番,慕容显却是横跨大漠,直取凉州中部的武威,比起三年前来,形势更为危险。 这武威城,名声上是州府所在,凉州刺史和关中都督皆置府于此,可细看之下,乃危如累卵。 “不想堂堂凉州,竟空虚至此。”公子长叹,“与三年前全然迥异。” 我说:“三年前荀尚麾下十万之众,有五万乃是从雒阳中军派遣,上阵征伐亦以中军为主力。只怕在当年,凉州已疲敝,朝廷为保大胜,方不计本钱遣王师远征。” 公子颔首,叹道:“可如今朝廷早不如昔,此番征伐,只得依靠凉州之兵。” 我说:“鲜卑人就在不远,你此时整肃军务,只怕太迟。” 公子看着我:“你有何想法?” 我说:“要对付鲜卑人,你须借兵。” “借兵?”公子问,“凉州无封国,所有兵马,除了外军便是州郡兵,还有何处可借?” “还有秦国。”我说,“离凉州最近的,便是秦国。秦国有上万王国兵,或许还有不在册的私兵部曲,一旦凉州有变,可为援师的便是秦兵。” 公子皱了皱眉:“可秦王不在国中。” 我说:“你可想过,秦王为何劝你来河西?只怕此地之事,他早已了若指掌。凉州一旦失利,秦国则唇亡齿寒,公子即刻遣使往秦国,那边不会不借。” 公子颔首,思索之下,即修书一封,落上印,令使者送往秦国。 “霓生,”待诸事处置完毕,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想去巡巡城门,你随我去如何?” 我看着他:“只有你和我么?” 公子莞尔:“自是只有你和我。” 我心中一动,高兴起来。 这边的天气已经寒冷,城墙上定然风大。出门前,我拿出行李来翻找。幸好我给公子备下了足够多的厚衣裳,在衣箱中找出一件合适的,让他穿上。 “你便穿这个?”公子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微微皱眉,“这般薄?” 我往自己身上瞅一眼。这外袍是我以前在桓府穿的,出来前,在衣箱里翻了出来。 “也不十分薄。”我说,“从前我在雒阳过冬也穿它。” 公子没理会,将箱子里的衣服看了看,似乎都不满意。未几,看了看旁边,却将秦王送的那几只锦盒打开。 “这件如何?”他将一件裘衣取出来,在我面前展开。 我看去,却见是一件白色的裘衣,摸了摸料子,是狐裘。那样式做得甚是好看,也不十分宽敞,公子将它披在我的身上,正合适。 这诡诘的秦王。我心想。给公子送的什么礼物,白狐裘,男不男女不女…… “我这衣裳够厚了,不用穿这个。”我说,“且这般贵重的衣裳,岂是奴仆可穿的。” 公子却不由分说地给我穿好:“甚奴仆不奴仆,我乐意给谁便给谁。便这么穿着,不许脱。” 我看着他,笑笑。 其实我很喜欢看他强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