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屋里走去。 门紧闭着,但没有锁,我推开,只见里面灯光昏黄。 外间佛龛仍在原处,只是面前的香炉里已经没有了供奉的香火。 我往内室而去,只听里面有低低的抽泣声。 “母亲,莫哭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道,温和而稚弱。 我推门入内,里面的人惊了一下。 只见陈设简陋的内室之中,母子二人在榻上相依相偎。太子妃搂着皇太孙,双眸红肿,脸上皆是泪痕,盯着我,满面防备之色:“你……” 我将一根手指抵在唇上,走近前,低声道:“太子妃不认得我了?前些日子,我还随桓公子和沈公子来过。” 太子妃神色一惊,看着我,好一会才认出来:“你是那……” 我颔首。 “我来此,是告知太子妃,今日我等来救太子妃和皇太孙出去。”我说。 太子妃的脸上变了变,哀戚之色一扫而空。 “果真?”她低低道,又喜又急,擦了擦面上的泪痕,朝我身后张望,“沈冼马……” “沈冼马他们还在准备,我来是要告知太子妃一声,早做准备。” 太子妃忙点头,却似不敢相信一般,看向皇太孙,用力地将他抱住。 “我儿……有救了我儿……”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喃喃道。 皇太孙安抚着太子妃,眼睛却看着我,神色镇定:“你是何人?” “太子妃知晓我是何人。”我说。 “可我不知晓。” 我:“……” “她是来救我等的人。”太子妃擦着眼泪,对皇太孙笑了笑。说罢,她深吸口气,声音轻柔:“沈冼马说过会救你,他定会来救你。” 皇太孙没有言语,片刻,道:“可母亲今日还说,无人可救我。” 太子妃看着他,倏而神色黯然。 她转向我,问道:“这院中有宫人,外面有卫士,慎思宫中还有高墙,不知你们打算如何救我与皇太孙出去?” 我说:“这些都不难。太子妃若不信,现下可去看看那些宫人,可有一人能起来说话?” 太子妃神色一震。 皇太孙却是神色冷静,道:“你方才说准备,我等要如何准备?” 我说:“这宫院中落了锁,而那些宫人已不得动弹。子时时,宝楼将起火,太子妃与皇太孙须得紧盯那边,看到火情便去院中等候,沈冼马来到,会叩击五下门板,太子妃便开门。” 二人闻言,面上的神色仍惊诧,但已经踏实下来。 “如此,我等知晓了。” 我起身,道:“我话已带到,太子妃与皇太孙万要镇定等待。”说罢,我向二人一礼,朝外面走去。 时辰还早,未及人定。要去宝楼做手脚,还不到时候。 我离开太子妃的院子,寻了个无人的地方,将宫人的外袍和衣裙脱下,露出里面的玄衣。 如今天色已黑,各处宫院落钥,一个宫人走在宫道上,那就是把贼字写在了脸上。故而宫人的衣服不可再穿,当务之急,乃是去找个卫士,把衣裳换过来。 当然,若只是衣裳,我可以让桓瓖在内宫中直接拿给我。然而宝楼守卫严密,面生的人只怕不得接近,为求稳妥,我须得寻一个身量差不多的人,把他的衣服扒下来,再按他的模样化妆。 如将作大匠府的那草图所示,慎思宫的东边是兵马营,驻守的卫士,特别是专门守宝楼的卫士,营房正在那边。那兵马营是如今整个慎思宫里唯一能听到声响的地方。我还未走到,就听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