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橄榄枝,哪怕他根本无心娶妻,也挡不住许家想和随家联姻的心思。 僵持不下时,他老师的女儿对他道:“世子的心事我都清楚,我亦有不想嫁的人,不如……” 随钰终究是点了头。 他坐在红帐中,坐在新娘旁,耳畔闪过了沈谣和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小钰哥把从前说过的话忘了吧,答应我,今后,再别念着我。” 你要娶妻生子,你要幸福美满。 随钰也想问,要怎么才能不再念着她。 他以为时间是良药,他能与自己的夫人举案齐眉过一生。 今日方知,又错了…… 思绪回拢,随钰身边人又重复了一句:“小钰哥,你瞧什么呢? 沈谣的肩膀僵住。 沈姌拉住了她的手,柔声道:“谣谣,你和乌利成婚四年,为何一直未有子嗣?” 沈谣一愣,慌乱的目光渐渐回拢,道:“北方天寒,我曾伤过身子,便一直在用香。” 沈姌问她,“乌利知道吗?” 沈谣点头,“他知道,是他叫我这样做的。” 沈姌捏了捏她的手心,“谣谣,阿姐看得出,他待你很好。” 沈谣的肩膀瞬间松了下来,那人待她好,她知晓。 沈谣那颗疯狂跳动的心随着沈姌的几句话,渐渐平复下来,她开口道:“阿姐,他过的如何?”这句话,从她入京起,便是想问而又不敢问。 她最怕的,便是随钰还念着她。 沈姌看着沈谣的眼睛道:“他娶了自己老师的女儿,先任户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闻言,沈谣红着眼睛,释然地笑了一下。 她回头去看—— 只见那个男人一动未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似在等她一般。 双目交汇后,二人一齐去看上元的花灯。 祝你,平安喜乐。 一眼足矣。 —— 另一边,沈甄向长安城最高的戏台上走去,她远远便看见了陆宴的背影。 晋朝在长安的坊角、城门等处设了武候铺,各辖有数量不等的军士,分别是大城门百人,小城门二十人,大铺三十人,小铺十人。平日宵禁时,街使率骑士四处巡行,并且有武士暗探分布各处。一旦发生治安事件,则由武候铺负责抓捕,大事则由街使负责上奏。(1) 今日上元节,京兆府和金吾卫派了成倍的人力维护长安治安,结果可倒好,该出事的真是一个都不落下。 眼瞧着陆宴手里攥着街使呈报的文卷发火,“我早说了今夜严防走水,排查火种,你竟能让安善坊起那么大的火!” 差役低头道:“大人恕罪,这是安善坊有人蓄意纵火,大人,真不是属下失职……” 陆宴眸色一沉,凛着道:“你是否失职暂且不论,安善坊那边火势未减,你却还在这儿站着,是等着我去灭火吗?” 听着陆大人渗人的语气,差役心里一哆嗦,立马滚走。 不足片刻,孟惟这边又来报,“陆大人,滕王当街调戏了王家的姑娘,酒劲儿上来了,金吾卫那边劝了也不听,这怎么办?” 断案验尸,撰写呈文,孟惟能轻松应付,可同长安一等一的权贵打交道,他确实是没了主意。 陆宴长呼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将自己的腰牌扔给他,“那就请进京兆府给他醒醒酒。” 孟惟迟疑道:“滕王身份到底是不同于旁人,大人这么做,若是明天闹起来……” 陆宴冷声道:“明日我去见圣人便是,滕王当街调戏女郎一年多少次,闹出过人命多少次,他真当京兆府、御史台和刑部都是虚设吗?” 孟惟颔首,“属下明白了。” 沈甄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苗丽道:“娘子为何不过去?” 沈甄低声道:“再等等,眼下他正忙着。” 可上元节的陆京兆,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片刻之后,杨宗又来了,“主子,清宁群主当街为难起了白家的姑娘,打了人家几个耳光,白家人来报官了。” 他嗤笑一声道:“这事不管,随她们去。” 杨宗又道:“可白家的大公子,就在京兆府门前呢。” 陆宴看着头上的眼花缭乱的花灯,耐心尽失。 上元节,哪美了?一个个都出来在大街上走? 眼下,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虽然今生于前世已是大相径庭,但自己前世有一点做的真对——进中枢秉政。 京兆尹,他定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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