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你一个人拖累他也就罢了!我们李家,可没义务照看你的弟弟妹妹!” 无耻。 这是沈姌想过的第一个词。 沈姌面对文氏坐下,怒极反笑道:“婆母握着我的嫁妆,是准备叫李子衡迎娶他那个何家表妹吗?” 文氏惊慌失措,“你说什么?” 沈姌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脸上尽是高门贵女的从容不迫,“他能爬到今日,实属不易,可我若是想让他尝尝登高跌重的滋味,也不是不可。” 文氏拍案而起,怒道:“你想作甚?” “我的嫁妆。”沈姌抬头,低声道:“只要婆母肯将我的嫁妆归还于我,那么李家夫人的位置,我便让给何家表妹,如何?” 文氏的手颤抖着,“你敢威胁我?沈姌,事到如今,我们李家还肯留你这个罪眷,便已是仁至义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沈家大姑娘,那是何等的高傲,她一旦狠起心来,十个文氏也不是她的对手。 “罪眷?”沈姌美眸浸满了笑意,“你们李家,说到底就是寒门。何为寒门?不过是过惯了风雨飘零的日子,穷怕了的人家,一朝富贵就便会迷了眼,儿媳那点嫁妆,竟也值得您当宝贝一样地握着?” 文氏气得整个身子都在抖。 沈姌太知道怎么才能击垮文氏了。 她这个婆母自打入了京,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起从前的旧事,她刻意地模仿着京中那些贵妇们的穿衣打扮,强迫自己改掉荆州的口音,时不时还要同别家的夫人,一同品茶,吟诗。 这期间,不知闹出过多少笑话。 沈姌替文氏摘下了商户人家都不会佩戴的孔雀金钗,拉着文氏的手说京城话,怕触及文氏那点脆弱的自尊心,她耐着性子,日日替她泡茶,每一道工序,都做的尤为缓慢。 她不敢当文氏的老师,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影响着文氏。 然而到头来,她换来了甚? 文氏抖着下唇,用食指指着沈姌的脸道:“你嫁进我们李家五年,肚子里丁点动静都没有,我没教训你,你反倒是教训起我来?你信不信我叫子衡休了你!现在将你扫地出门,我看你还能去哪!” “休啊。”沈姌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他要休我,那是要对簿公堂的,届时您可叫京兆府的大人来判一判,是顶撞婆母的罪名重,还是抛妻令娶的罪名重?” 沈姌见文氏眼神一变,又继续道:“若是叫世人知晓,他先与何家女儿成过亲,后在户籍上做了假,转头还来沈家求娶我,那李大人的仕途,恐怕是走到头了。” “你住口!”文氏又道。 沈姌嗤笑道:“这样无耻的事你们都敢做,难道还怕说?” 沈姌这话刚落,文氏便捂着太阳穴,痛苦地弯下了身子。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沈姌的面前明明没有镜子,她却仿佛看到李棣,李子衡,就站在她身后。 “母亲!”李棣快速上前扶住文氏,回头对着沈姌怒斥道:“泼妇!谁给你的胆子。” 沈姌转头便走。 她以为,他只是另有所爱,没想到,他是没有良心。 九月二十,李棣高升至工部侍郎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沈姌听后,差点没笑出声来。 月儿停在树梢,她特意留了一盏灯。 她知道,那个人,今夜一定会回来。 李棣推开内室的门,一眼便看到了坐于榻上的沈姌。 那张娇媚摄人的小脸上,盛满了怒气。 沈姌走上前,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我问你,城西渠忽然坍塌与你有没有关系!我交给你的那封信,你送出去了吗!” 李棣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答道:“那封信我烧了。” “城西渠呢?!” “无可奉告。” 沈姌拿起桌上的杯盏就扔到了他身上,红着眼眶道,崩溃道:“我沈家!我沈姌!究竟哪里对不住你!” 李棣掸了掸身上的水渍,看着沈姌道:“沈姌,党争本就有胜有败,岳父把身家都压在了奄奄一息的太子身上,本身就没有活路,两年徒刑,能留下命,你知足吧。” 沈姌的指甲缓缓陷进肉里,压下了所有怒气,“李棣,我嫁与你四年,自认从未做过一件对不住你的事!你把我的嫁妆给我,你与何家女儿的事,我今生都会烂在肚子里,我与你和离,给她腾地方。” 李棣低头看着沈姌,“你并无资格同我谈条件。” 沈姌道:“李棣,我会同你鱼死网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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