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看了看公子羽身后的囚车:“四弟这是谁?” 公子羽心中冷笑,他一路大张旗鼓地从南齐回来,拓跋宏怎么会没有听说过他押送南齐天师回朝的事情? 公子羽恭敬答道:“南齐内乱,如今彭城王驻守建康城,只等皇上一举踏平南齐。臣弟特将南齐的天师押送回朝。” 拓跋宏故作惊讶道:“天师?!四弟你怎可如此对待天师?我大魏礼仪之邦,应以礼待人,快快,快将天师放下来。” 公子羽挥挥手,他的暗卫再进入北魏后已将衣服换成了寻常北魏士兵的穿着。两个暗卫走上前去,将萧练从囚车上放了下来。 萧练缓步从囚车上走了下来,脊背挺直,走下来时带动衣袍轻轻拂动,仿佛从那囚车里下来的不是囚犯是位谪仙。更是让人对他的天师身份深信不疑。 拓跋宏大力推行汉化,虽然其中不乏有想以此稳固自己地位,削弱冯太后的势力,但他自己也是的的确确的倾慕汉族文化。 如今见萧练出尘风姿,倒是真生出几许钦佩来,连同再看向萧练的眼神也尊敬了许多。 萧练孤傲地看着拓跋宏。拓跋宏尚未有所表示,倒是拓跋宏身后的拓跋恂怒骂了出来:“狗东西!还不跪下!” “恂儿!”拓跋宏冷冷喝斥了一声。拓跋恂只好讪讪地收了声,但看着萧练的眼神仍然带着怒意。 拓跋恂是拓跋宏的长子,当今北魏的太子。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自然比拓跋宏心浮气躁许多。 拓跋宏温和地看着萧练:“天师驾临本朝,路上多有得罪,还请天师见谅。” 既然拓跋宏都这么说了,萧练自然没有道理不顺着拓跋宏的台阶下来。萧练不卑不亢地答道:“贫道萧衍,见过皇上。” 拓跋宏笑道:“今日朕在宫中设宴,为天师接风洗尘可好?” 萧练平淡道:“皇上盛情,却之不恭。” 拓跋恂听拓跋宏还要为这个来路不明的天师设宴,不满道:“父皇,此人来路不明,不可信!” 拓跋宏微微皱了皱眉。拓跋恂仍旧不依不饶道:“就算他是天师,也是南齐的天师,是下臣,父皇你怎可这样抬举一个下臣?” “恂儿!”拓跋宏恼道:“怎可对贵宾不敬?” 拓跋恂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盯着萧练越发的怨毒,显示把自己挨训的这笔帐一同算在了萧练的头上。 公子羽在一旁不由地勾起了嘴角。拓跋恂这心浮气躁的性子,以后说不定能帮他不少忙。 拓跋宏温和地看着公子羽:“四弟,你一路上辛苦了,不如就在宫里歇息,等宫宴开始?” 公子羽恭敬道:“皇兄,臣弟许久没有回府了,欣儿还在府中等着,臣弟想先回去看看。” 拓跋宏点点头:“先回去看看欣儿也好,欣儿现在七岁了吧?” “正是。” 拓跋宏温和道:“你也该时常把他带进宫来,与他的兄弟一起玩玩。” 拓跋恂听到此言,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来。拓跋宏在此,拓跋恂自然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但脸上的嘲讽之意可是一点不落的进了公子羽的眼里。 公子羽恍若未觉拓跋恂的嘲讽,依旧恭敬地答道:“欣儿年幼又顽劣不堪,带进宫里怕是会遭人笑话了。” 拓跋宏爽朗一笑:“四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北魏的儿郎就当顽皮一些才好。你想要回府去,就先回去吧,到时候晚宴的时候记得来。” 拓跋宏又对萧练说道:“天师这几日就住在宫里吧。朕得空便来找天师讨教讨教。” 说罢拓跋宏领着拓跋恂先行回了宫。 一个太监踏着小碎步走到了萧练身旁:“天师宫里请。” 公子羽颇有深意地看着萧练道:“天师这是宫里的陈公公,也是汉人,天师有什么需要的找陈公公便是。” 萧练从袖里拿出一锭银子塞到陈公公手里道:“劳烦陈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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