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翻个白眼:“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说啊,灵山。”石中棠分花拂柳而来,为了追赶先走一步的宁宁,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仍然是剧中那袭古装,朝宁宁眨了眨眼道,“你是不是跟不在乎殷红袖那样,也不怎么在乎我?” “下班时间了。”宁宁说,“我可不是灵山。” “那好吧,我也下班了。”石中棠耸耸肩,“石头哥来也。” 他想下班,宁宁还真没办法阻止,这个剧组有能力阻止他的只有他老子。 风从树梢后吹来,吹在两人身上。 “我不是玩玩而已。”石中棠忽然开口道。 宁宁笑着看他。 “……啊,你又用这种眼神看我了。”石中棠伸手端起她的下巴,俯首盯着她的眼睛看,“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知根知底的老朋友。” 宁宁一把将他推开,他笑着后退两步:“可你对我的态度,又不像对老朋友。” “你够了没?”宁宁皱起眉头,“你再这样,我要告你性骚扰了!” “不,你不会的。”石中棠温柔的看着她,“就算我对你做更过分的事情,你都不会对我怎么样,只会迁就我原谅我……为什么?” ……因为死者为大。 宁宁哑口无言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看透这点。 但就像他说的那样,因为早就知道他会自杀,又不敢出手阻止,她对他又怜悯又愧疚,所以无论他对她做出什么,只要别太过分,她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不可思议。”石中棠困惑的看着她,“我们明明认识的时间不长,可你却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你明明不喜欢我,可又事事都愿迁就我……” 风摇树动,皎洁月光被树叶剪裁成一片一片,轻轻洒落在他的发上,像银色的月桂树花冠,他像个惑人的月神,却受她所惑。 “你离我这么近,又那么远,我好像一伸手就能抓住你,又好像永远抓不住你。”他对宁宁笑了起来,“你真的好像画中人。” 宁宁沉默片刻,对他说:“那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反正……” 他忽然抱住了她。 “……就算你是画中人。”他将嘴唇贴在她耳边,认真的说,“我也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宁宁没能挣脱他的怀抱,成功让他松手的,是奔腾而来的啤酒肚……不,石导。 目送石导揪着他的耳朵离开以后,宁宁总算是松了口气,顺便用手摸了摸两边的脸,嘟囔一句:“来得真及时。” 如果再晚一点,石中棠就会发现她脸红了。 本来要回宾馆休息的,但现在宁宁改变主意了,她呼呼两声,对自己说:“赶紧吹吹冷风,冷静一下。” 大小也算个明星,她戴上面罩之后才出了剧组,在不熟悉的街道上晃悠着晃悠着,就晃悠到了一个熟悉的建筑面前。 人生电影院。 宁宁忍不住咦了一声。 守门人又不在。 2017的时候他雷打不动每天都在,怎么换到1990就这么消极怠工?宁宁在门口转悠了几圈,身后忽然传来铿锵的脚步声,一转头,守门人又扛着一袋子面具回来了,看见她像没看见,轻轻一扫就错开了眼。 他似乎有点累了,随手把一袋子面具往地上一丢,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垂下脑袋像在小憩。 宁宁看了他片刻,走过去问:“……你真不认识我?” 他头也不抬:“恩。” 宁宁沉默片刻,又问:“那你怎么问我回不回去?” 他依旧头也不抬:“……” 宁宁怀疑他睡着了,走过去,蹲在他面前。 他忽然抬头盯着她,雪白面具之后,一双残忍麻木的眼睛。 可她没有错开目光,仍旧目光清亮的看着他。 “烦死了。”最后是他先受不了这样的注视了,挥了挥手想赶人走,又没多少力气,于是重新垂下头来,不耐烦的解释道,“因为你在我们眼里的亮度是不同的。” 宁宁一楞:“什么亮度?” 守门人慢腾腾地抬起右手,用两根手指比出一根蜡烛的长短:“在我们眼里,人就像一根蜡烛。” 之后,他两指一压,一下子压少了三分之一的长度。 “现在你在我们眼里只剩这么多了。”守门人说,“蜡烛越短,烧得越亮,知道我为什么问你回不回去了吧?” 宁宁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煞白。 “因为在我看来,你就快烧完了。”守门人冷笑一声,“你已经改变过一次主角的命运了吧?现在是第二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