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何滨带着孙心妍自驾加州一号公路,路的一边是山,另一边就是蔚蓝的海湾。 车停在山顶上,他又跟她谈了学校的事。介绍转学的手续、这边的一些学校,让她认真地考虑一下,要不要两个人一起努力过来。 “何滨,你别劝我了,我来不了,也不想来。” “不要总是把自己局限起来,觉得这个不喜欢,那个做不到。别什么都没做,就先把自己否定了。” 有点讽刺,这个话多像她高中时候和他说的。 “可我就是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孙心妍呆呆看着海面。 “是你不想做。”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可以什么都不管,我出国我爸负担会有多重,你想过吗?” 何滨:“多大事啊,我供你。” “你拿什么供,等你自己能赚钱了再说这种话。”孙心妍的头发被海风吹乱了,她眯了眯眼,“真的不要帮我考虑了,你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我的想法,我只想好好把学上完,以后进医院做个医生。你这么喜欢这个学校,如果真能转成功我只会为你高兴,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事吧。” 相恋四年、彼此陪伴四年,孙心妍从不怀疑何滨对她的爱与忠诚,就像他相信她一样。 那时候他们才二十一岁,如果回头看,坚持两三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异地恋,根本算不了什么。 可人只有走过时光,才有权利回头。 …… 进入大三后,临床医学生的专业课丰富了。 病理学、诊断学、内科、妇科、儿科都进入了课表。开学后,孙心妍给自己制定了时间表,像高中一样,什么时间段干什么事。 知道孙心妍暑假去美国玩,谭亚蕾让她帮忙带了几样化妆品。最近谭亚蕾对化妆品很热衷,想要在学校里做点小生意,拉孙心妍入伙。 这天上妇科的课,谭亚蕾把进货目录给孙心妍看,问她觉得怎么样。 孙心妍翻了翻,“好像有点劣质啊。” 老师在上面讲着课,谭亚蕾跟她翻了个白眼,低声说,“你当人人都跟你一样衣食无忧,50块钱左右是最好卖的。” 过了会儿,谭亚蕾偏过脸跟她说,“我还准备再带着卖点卫生巾,价格稍微比超市里便宜一点,走量不走价。” 孙心妍没搭腔。 谭亚蕾追问,“你觉得怎么样?” 孙心妍回过神,一笑,“哦,挺好的呀,你真有商业头脑。” 中午在食堂吃饭,谭亚蕾壮志雄心地说自己创业计划,孙心妍有点心不在焉。 “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孙心妍说:“可能昨天晚上没睡好,有点累。” 谭亚蕾:“你就是太娇气。等会儿我去社里面玩,你还去不去?” 孙心妍摇头:“不去了,我下午回宿舍睡一下。” 孙心妍吃完饭没回宿舍,她去学校附近的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 是的,她的那个一个多月没来了,按道理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就该来了。 孙心妍自己学医,对这方面很敏感,何滨也一直挺自觉。但她刚到美国的那天,两个人没控制好,何滨没戴就直接放了进去,做到中途才戴。那次之后,孙心妍一直惴惴不安。 买到验孕棒后,不知道是心理还是生理作用,孙心妍觉得自己有点头昏,下午的两节课都请假了,回宿舍睡觉。 睡不着,很多事情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走过场。按理说要早晨起来测最准,可心里像压着块石头,压得她喘不上气,还猛盗汗。 等宿舍人走光,孙心妍拿着东西进了厕所。 走廊外有几个女生走过,传来天真烂漫的打闹声。 蹲在厕所里,孙心妍脑袋嗡嗡地,屏息看着观察窗上的紫红色线条,她的神经被那根细细的线条牵扯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她手指都麻了,旁边没出现第二条线。 某种意义上,这代表,安全了。 然而孙心妍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轻松,反倒有一种被人抽筋扒骨的无力感。用垃圾袋把用过的东西收好,她出来后用肥皂仔细洗了手,又洗了脸。 那天晚上,何滨在网上等她视频,她电话没接,短信没回。 其实从美国回来后,孙心妍就经常跟他玩若即若离的把戏,短信隔半个小时回都是常事。何滨知道她是耍任性,想着多哄哄就好。 在何滨心里,从来不觉得真有什么能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但他也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状态越来越不好。 第二天上午孙心妍给何滨回短信,说自己手机有点问题,昨天送去修了。何滨那儿是半夜,却秒回了她一个电话。 手机震的时候,孙心妍心跳都停了一拍,走到阳台上。 通了后何滨没开口。 孙心妍问,“还没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