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听到骚动,赶紧跑来,对不受控的学生们瞪眼嘘声。 起哄的声音终于小下去。 浑身血液加速流淌,孙心妍心口狂跳,双臂抱胸,肩膀也红了。片刻后,李笛往外偷瞄一眼,再看看她的窘迫模样,忽然无声笑了下。 “还笑……”孙心妍觉得自己快脑溢血了。 不知道在屏风后等了多久,像是短暂的几秒,又像是漫长的几分钟,终于,前台掌声如雷,下一个节目开始报幕了。 耳边一片纷杂的脚步声。 稍稍冷静,孙心妍低头看胸前,“怎么办,好像胸口有点松……” “要换一件吗?” “不知道来不来得及了。” 李笛帮她看看背后,“好像也还好,你等着,我找两个别针来试试。” 李笛走了,孙心妍脸颊上红晕还没消散,一个人站在屏风后,她双手捧住滚烫的脸,心中无尽懊恼。 此刻面红耳赤的孙心妍无法得知,多年后,这一幕成了她高中生活最鲜妍的一个注脚,午夜梦回,她的唇角总泛起淡淡微笑。 而那些厚脸皮的闹腾男孩呢?他们偷偷地,将一个女孩十六岁的不完美形象永远定格在了二零零七年初冬的清晨。 像一枚白色小花,珍藏在所有关于青春的梦里。 长大后,他们一路向前、一路寻找,再次回望这份纯洁无暇的不完美,内心依然充满最初的心动。 …… 小礼堂背后是一堵围墙,墙边种着一圈广玉兰。初冬,广玉兰的叶子没有掉,阳光清透,在枝丫叶片间层层折射。 陈彦其演完节目后和何滨去小卖部买来两罐可乐,来到这里。 陈彦其还穿着演出服,带亮片的紫衬衫,他脸上涂了粉、画了眉,有种戏剧感。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他跟何滨一人一支。 说起来,他第一次抽烟也是跟何滨一起,初一时候,在学校厕所,被几个初三的逼迫着。不知道那时候怎么就那么怂。 今天是个晴天,就是风大。两个人在风口上抽烟吹牛,何滨把帽衫上的帽子戴上,只露出一张小白脸,烟灰弹在可乐罐里。 十三班的表演刚结束陈彦其就听到了个新闻,十二班的人正在后台排队等表演呢,十七班的孙心妍在后面换衣服,换到一半,忽然冒出来。 陈彦其哈哈大笑着:“你说你们班这个牛逼不牛逼?” 何滨听完先是没给反应,过了会儿却皱着眉眼自个开始闷笑,憋着憋着差点被烟呛到。 轮到陈彦其惊了:“你他么要不要这么夸张……” 冷静下来,何滨正色,“你不觉得这事挺有意思么……” 陈彦其:“……神经。” 陈彦其哪里知道,一听到孙心妍出丑,何滨是打心底觉得高兴、爽。 如果小时候的烫伤事件给孙心妍留下的是生理上的阴影,对何滨而言,则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阴影。 事情发生的当下,他对她确实心存愧疚。然而他老子是个暴脾气,在医院跟孙家做低伏小了一天,一回来就在裤子上抽皮带,追着他满屋子打,皮带都快抽断了,幸亏他爷爷奶奶来拉。 这还没完,后来去医院、打电话,他把从小到大欠下的歉都在她一个人身上给道完了。 此后,何滨压根不想再多看到她一眼。他一看到她就跟看到当年那个热水瓶一样,心里发毛。 不只她,她全家都像热水瓶。 陈彦其忽然问,“你跟程雪上次介绍的那个,后来有没有联系?” “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