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转身便去了外围。他脸上沉毅一如往日,心里却一阵阵地发紧。--匈奴人引诱夏军分兵而行,很显然是要各个击破。他们在这边遭了伏击,父亲那边又会是什么情形呢? 苦战从早上一直持续到了傍晚。晌午过后,夏军的箭便已用尽,幸而各处校尉都命人把匈奴人射过来的箭收集起来,这才又多撑了一段时间。天晚时,匈奴骑兵又再次发动攻势,冒着箭雨朝夏营冲了几次,被邝不疑亲率骑兵挡了回去。 邝不疑收兵回营,行到中军处,从马上跨下来时差点摔倒,旁边小四赶忙扶了一把。小四见邝不疑似乎有些站不稳,忙蹲下身去背他,不意却在他腿上摸了一手湿,小四大惊,立刻嚷嚷道:“将军,你受伤了?” 邝不疑朝他摆手,让他不要声张。小四惊慌收了声,忙把邝不疑背进中军营帐里,燃起火明一看,果然腿上中了箭。邝不疑为防士兵看见,不知何时把箭杆砍了,只余箭头在肉里。 这时张石也进来了,见邝不疑受伤,亦是大惊,忙一边喊军医过来,一边道:“小将军,你忍着些!我给你把这箭头剜出来!” 说着和小四搭手解割开他护膝的铠甲,又割破裤子,把刀子在火上燎了两下,手起刀落,把箭头生生从肉里剜出来,带出一块血肉,一时血流如注。邝不疑忍着一声没叫,却疼出了一身大汗。 第一百二十六章人未还 军中条件十分有限,等医士进来,也不过是匆忙给邝不疑上了药粉,拿布条包扎紧实便算完了事。邝不疑疼出一头一脸的冷汗,等气息平稳些了,便命小四帮他把铠甲重新装回去,又对张石道:“这点小伤,就别跟人说了,休乱了军心!去把他们都叫进来,咱们议一议怎么突围!” 小四见他虽说得轻描淡写,却脸色煞白,心疼得几欲落泪。张石也道:“你先歇歇,哪里就急在这一时!” 邝不疑叹道:“匈奴兵力远胜于我,摆明了是要尽数剿杀。咱们好容易撑到天黑,双方都倦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张石情知他说的也是事实,只得把军中将领都叫过来,几人在帐中草草商议了,决定饱食一顿后,从对方力量稍弱的左翼突围。届时张石领兵打头阵,邝不疑殿后。 张石想到邝不疑受了伤,频频朝他使眼色,想让他紧随在自己后面,也好有个照应。邝不疑却只装看不见,布置妥当后,众将出帐自去安排,张石忍不住嚷嚷道:“小将军,若搁平日也就罢了,如今你腿上有伤,怎能领兵断后?” 邝不疑此时脸色如常,就只气息弱些,闻言摆手道:“在哪里都一样。乱军阵中,哪还有安全的地方?再说这一头一尾至关重要,让别人来我也不放心。我身边好歹还有几十个好手呢。……你快去罢!这数千人的性命我都交与你,能不能冲出去,全看你了!” 张石知道邝不疑性子倔强,自己轻易说服不动他。转而一想,黑地里拼杀起来,也确实是谁也顾不上谁,只得悻悻出帐去了。临走时嘱咐小四,让他务必照料好邝不疑,小四自是点头不迭,转身就把邝不疑身边侍卫都召集起来,密密地布置了一通。 此时天早黑了,匈奴骑兵那边,都燃起了火把,密密麻麻如同夏夜星空,令人望之心惊。夏军这边却是趁着匈奴攻势稍歇的时候,兵士们摸黑吃了干粮,轮流歇息片刻,黑地里忽然发一声喊,就见几队夏族骑兵突然从不同方位杀出去,直捣匈奴阵营。 一时喊杀声冲天,黑暗的原野里人叫马嘶,四处乱成一锅粥。匈奴这边虽早有准备,也还是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分别扑杀四处乱窜的夏军。这当儿,四散的夏军却又渐渐汇成一股人马,朝匈奴左翼一路砍杀过去。 匈奴部族以数倍兵力围攻夏军,苦战一天后,本以为已成瓮中捉鳖之势。这时见夏军强行突围,自然绝不肯放过。一方要逃,一方要拦,人人都是以命相搏。战场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血肉横飞,犹如人间炼狱。夜半时分,领头的张石带领几百悍将勇兵在前开路,终于从密集的匈奴骑兵中凿出一条血路,一彪人马往乌延河方向奔逃而去。 可怜夏军一万人马,除逃走的几百人外,白天本就战死了一半有余,此时从重重包围中逃出命来的,已不足两千人。后面尤有匈奴大部队紧紧追赶。一群人如惊弓之鸟,且战且逃。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