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吃饭?数次催促,苦捱到天黑定了,那樊城都尉才过来,进屋就施礼道:“让众位大人久等!我等在城内带人四处寻拿纵火贼,刚回来便听到传唤,立刻赶来了。有事但请吩咐!” 徐久和焦平又把事情头尾给他讲了一遍,那都尉亦是大怒,拍案而起道:“我樊城一向治安良好,谁想近来竟连番出事!前几日有人在官驿纵火,这一回又对朝廷命官行追杀之事!李某倒要看看,是哪里来的贼人在从中作梗!” 陈世伦听了这一番高论,在旁冷笑道:“治安良好?我被人打断腿、家人多次遭人打骂,报到官府,何人理会过?到底是哪里来的贼人做下这等事体,大人们心里莫非没有数么?” 焦平和李都尉在钦差面前丢了体面,都对陈世伦喝斥起来,陈世伦却并无惧怕,反和他们争吵起来。方犁心急如焚,忙止住道:“如今抓贼尚是其次,第一是去救人。还请都尉点几百兵卫,跟我们去贵郡吴三家走一趟。” 那李都尉听说要去吴三家,脸上显出踌躇神态,只把焦平看着。焦大人脸上的肥肉也抖了抖,犹豫道:“这……这不太好罢?徐大人手中莫非有吴爷作恶的实据?若有,便拿出来大家瞧瞧。若没有,就突然带兵上他的门,那吴爷是郡中望族,至亲也在京中做官,岂不是大大伤了体面!” 徐久怒极,指着陈世伦道:“吴三残害乡民,难道不算一桩罪过?” 焦平不以为然,摇头道:“大人怎可听信一面之辞?就有这事,也该等天明了,传那吴三过来问话,再行定夺才是。” 徐久见他果然和方犁猜测的一样,又气又无可奈何。方犁却朝他使了个眼色,道:“也罢,那就不去吴家,只带兵到陈家庄后山去探探,搜救贺都尉。如此可好?” 焦平这才无话可说了。等那李都尉拖拖拉拉点了两百个兵,随徐久方犁等人回到陈家庄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到得山下,李都尉却又担心天黑路滑,山道险阻,寻不着人,反搭上许多人性命,所以苦苦建议等天明再去寻找也不迟。徐久见他一味拖延时间,怒极而笑,道:“罢了,大人手下将士甚是金贵,就留山下等着罢!我等自去上山寻人去!” 那李都尉好没意思,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方犁却道:“如此也好,山下也须留人,防着贼子们再行侵犯。陈兄,你庄上可有人手?把人都叫过来,在附近帮我们搜山可好?” 陈世伦忙道:“有有有!我庄中老小也有一二十口!牛儿,把人都叫过来!” 牛儿飞跑着去了,不上片刻,便叫了陈家庄老小来,都打着火把,嚷嚷着要去搜山。方犁又大声道:“辛苦众位乡亲!今日搜山,不管有没有结果,但凡上山的,方某每人赏钱五百!谁先找着了人,赏钱五千!方某绝不食言!” 这话一放出来,顿时群情振奋。李都尉部下的兵士们,听说有这么高的赏金可拿,也动了心,都顾不得都尉在旁边黑着脸,也抢着要去。方犁也允了,浓稠黑夜里,众人点起火把,沿路喊着姓名,渐渐都往山里去了。 方犁也不顾李都尉劝阻,随人上了山,在崎岖小路上一边踉跄着探路,一边大喊贺言春。走了几里路,忽然前头有人惊叫起来,原来寻着了一匹马,忙都牵过来给方犁看。方犁见是贺言春坐骑,又惊又喜,忙道:“人必定就在附近,大伙儿盯紧着点儿!” 众人见找着了马,可见人也不远了,越发振奋,也有人钻进林中去寻,满山遍野尽是喊声。又过了半个时辰,林子里忽然响起惊叫声,原来有人踩着了一个死人! 方犁听到死人二字,腿都软了,忙连滚带爬地赶过去,朝那人脸上看了一眼,便坐到地上了,抚着胸喘了好一阵,才道:“这不是他!再找!” 既有死人,双方必定在此打斗过,众人心中越发笃定,都聚到这边山头上来寻找。却是越往上爬,死人越多,不断有人纵声惨叫。方犁先前听到有人惊叫,便心惊肉跳、直冒虚汗,到后来看那些人多半是被石子打死的,想到贺言春的本事,竟也渐渐镇定下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亮了,不知不觉已经爬过了半山腰,走在前头的人群忽然响起一片欢呼。前头有人欣喜若狂地传过话来,一叠声喊道:“使君!人找着了!人找着了!” 方犁满心乱跳,忙往上冲,中途跌了一跤,滚得满身树叶也顾不得拍,等蓬头散发地爬上去后,却只看到牛儿等人围着小殷,贺言春并无踪影,心里顿时一惊。 就见小殷眼红红的,看到方犁,便拖着哭腔道:“方使君,我把都尉弄丢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