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迟疑着把花递过去,道:“路上买的。你看香不香?” 方犁接过花,凑着闻了闻,垂眼没说话。贺言春便有些慌,搭讪着道:“我给你插到房里那青瓶儿里去?” 方犁忽然变得惜字如金起来,单是嗯了一声。贺言春于是晓得,三郎这是生气了。 认错是不可能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认错。这回松口认了错,以后可怎么办?他只得转了身,闷闷地到方犁房中插花去了。 方犁瞧着他的背影,心里滋味很有点一言难尽。 说他生气吧,不全是;尴尬吧,有一些。除此之外,还掺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总之是见了这死小子就觉得没好气起来,就想看他变成诚惶诚恐的一副衰样。 贺言春从后院回来时,果然是很诚惶诚恐,方犁又不觉好笑起来,边吃茶边道:“昨儿胡伯回来,高兴得很,说听下人们说,你要进宫当侍卫了?” 贺言春见他总算肯理自己了,松了一大口气,忙道:“事情还未定下来,不过阿娘说也快成了。” 方犁便道:“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听你告诉我?” 贺言春道:“上回来,本要告诉你的,结果却忘了。” 他提到上回便心虚,边说边悄悄瞟一眼方犁,就见方犁手顿在空中,看了他半晌,道:“你现在出息了啊,到我这里来,是特意为调戏我来的?” 贺言春的脸便红了,想要辩驳两句,无奈亲了他是事实,自己也丝毫不想抵赖。不辩驳吧,“调戏”这两字却越听越不对劲。惶急无措间,忽然记起一事,于是道:“三郎不记得自己说的话了么?” 方犁一挑眉,道:“什么话?” 贺言春便低低地道:“除夕那晚,三郎在房里对我说过什么,难道忘了么?” 方犁大疑,道:“别磨磨蹭蹭的,快说!” 贺言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到,道:“你说……要娶我……” 方犁一口茶水直接打鼻子里喷出来,呛咳得惊天动地,末了他从贺言春手里接了手帕擦了脸,才道:“我?我说过这话?” 贺言春不说话,单是将他望着。方犁被他看得心虚起来,细细回想起来,除夕那晚,自己确实是吃醉了酒,也确实是贺言春背自己回房的。之后发生了什么,便只有些模糊的片断了。 难道说,是因为自己那晚说了什么或坐了什么,才惹得这家伙痴痴傻傻? 他心里转着百般念头,嘴上却十分硬气地道:“便是我真对你说了这话,又有什么不对?你傻么?难道听不出是玩笑?” 贺言春垂着头,低声咕哝道:“纵是玩笑话,也是三郎调戏人在先……” 方犁诧异了,这臭小子如今还会跟自己顶嘴了?细一打量,发现贺言春还在抿着嘴偷笑。方犁便有些恼羞成怒,觉得自己好像又被他调戏了,不由磨着牙想,这不打一顿是不行了。 正想动手,幸好胡安这时过来了,才使贺言春免除一顿好打。胡安一过来,便忙忙地道:“三郎,你早上不是说要出门么?是现在伺候你换衣裳,还是歇会儿再换?” 方犁站起来,道:“现在换。”说罢跟胡安两个往里走。 贺言春忙道:“我们往哪里去?” 方犁站住脚,回头看了看他,笑了笑,道:“等着,今儿哥带你逛窑子去。” 第四十六章遇故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