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春宫册事大,哪里敢把实情说出来?只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一味地喊冤屈,众人见此情形,嘴上不说,心里却坐实了这桩调皮捣蛋的事非他莫属。 大伙儿又劝的劝拉的拉,把徐夫子请到旁边坐了。自有仆人进去收拾茶室,把散落各处的槐蚕都拿出去丢了。徐夫子却心有余悸,死也不进去了,亦且吩咐仆人,连那茶点茶具都要拿出去丢掉。 石头站在廊下,从头至尾看了一台精彩大戏,心情异常兴奋,深觉小叔计策高明,令他这口鸟气出得十分畅快。暗地里决定,从此贺言春指东,他绝不往西,唯小叔马首是瞻,指哪儿打哪儿,绝无二话。 那边厢王小郎君回了家,手肿成包子,哭成了个泪人。他娘亲王夫人,乃是侯爷一母所生的亲妹子,又子息艰难,只得了这一个儿子,看得如眼珠子般娇贵,见他挨打,不由心疼万分,少不得要搂在怀里细细地询问。小胖子先还不敢说,后来才避重就轻,不提自己道听途说,只抽抽噎噎地告诉他娘,夫子茶室里有册春宫图,学生们人人都看过的,他今日不合动了念头,也想去瞅一眼。其实并没有看到,却被夫子寻了由头,挨了顿好打。 王夫人听了,虽晓得孩子说的不一定是实情,却也深恶这徐夫子,竟拿春宫册给学生看。回头问跟着王小郎的奴仆们时,这些刁奴生怕主人怪罪自己,也添油加醋地编排起徐夫子的不是,导致王夫人心头更怒。第二天便坐了马车去公主府里,姑嫂两个说贴心话时,王夫人屏退众人,并不提学堂里孩子挨打之事,只说徐夫子背着人拿春宫册给学生们看。 公主听了也吃惊,犹不肯信,只说借他个胆儿也不敢。王夫人痛心疾首地劝道:“阿嫂,昨儿我家小子亲口说的,说看到几个孩子凑在一处瞧那春宫册呢。他也想看,只是挤不上去!我听了,吓了个半死。阿嫂你想,咱们是什么人家?这传出去要被人笑死的!这是怕咱家小子们学不坏么?巴巴地请个人来教那种东西!” 公主心中疑惑,但事关家风教化,却也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这事不能张扬,她便对主事的悄悄说了,过了几日,找个由头辞了徐夫子,另聘了一位姓仇的夫子。 那徐夫子自认为教授学生尽心尽力,想不到却被东家一声不响地辞了,简直羞愤欲死。可怜他临走之时,还百般地想不通,不晓得得罪了哪位神仙,才落得如此下场。 新来的仇夫子,因公主亲口跟他嘱咐过,不要因为是家学便放松了教导,立学之前、先要立德等等。仇夫子不敢大意,一进来便严加管束。学堂里学生忙着对付新夫子,寻衅闹事的少了好些,贺言春和石头的日子这才好过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小贺学坏了 第三十六章消闲夏 忽忽已到夏至,贺言春这几日算了算,从方犁出门到现在,已是将近两月,商队也该往回走了。 一想到不久就可见到三郎,思念便越发如野草般,日日纠缠杂生,不可去除。 年轻人火力足,他晚上在榻上钻心钻肺地想得深了,免不得要劳动五指君纾解一两回。夜里好容易睡着,也并不安生,乱纷纷做些绮梦,总与某人有关。每每醒来,他便又是羞愧又是情动,个中滋味,实难描述。 这日一早,贺言春和石头到学堂时,就见里头好些学生都聚在一处,围着新来的一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中间那人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白净细致,身上衣服纹饰辉煌,看着却十分面生。 那人看到贺言春,略略一怔,问旁边人:“咱家学里何时新添了人?哪儿来的?” 早有嘴快的回话道:“世子不知道么?那是养马的郑大家兄弟。还有一个是郑大家小子,都来咱家上学来了。” 贺言春听了这话,才晓得那位便是世子曹葵,想必他近日才从益春郡回来,也来学里上课了。 原来曹葵的父亲曹平老家本在益春郡一带,他家大片封地田庄,几乎占了郡内一片土地。当初曹平与安平公主成亲,曾来京中住了两年,却因长安气候干燥,侯爷甚是不喜,过了几年便执意带公主回老家去了。 安平公主却是自幼在京中长大,去益春后,种种不惯难以尽述,再者又思念母亲兄弟,前几年便带着儿子回京里来了,夫妻俩分居两地,各过各的。如此一来,世子曹葵便时常要两头跑,在京城里住段时间,也须去益春郡露个面,免得别人说他失了孝道。 那益春郡虽富裕,到底是偏僻地方,哪有京城这般繁华?因此曹葵每次都是迫不得已才去俯就。这回一去小半年,原是要等他父侯过了四十大寿才能走,所以才拖到了现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