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贺远看到门上停留的层数,身躯明显一怔。 十一层,精神病科。 …… 回国的几天,冬夏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去过,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还有就是修剪花草和准备婚礼上需要的东西。 她在温哥华住院的时候,无意间迷上了花花草草这些东西,每天都要花上很长的时间来折腾,同样也可以打发时间。 陆先生知道以后,这几天下班回来都会去花店带一束鲜花回来。 每天都是不一样的品种和惊喜。 想到这里,冬夏握着剪刀的手微微顿了下,心口像是抹了蜜糖一样,甜滋滋。 她正准备把桌上修剪好的几朵花插进花瓶里面,门铃突兀响了起来。 她微微一顿,起身走了过去。 墙上的无线可视门铃显示出了门外面站着的人。 冬夏看着画面中的人,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门打开了。 外面,郭婉茹听见开门的轻响后,愣了下,随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她原本觉得自己这一趟来一定会吃闭门羹离开,没有想到女人居然给她开门了。 她既然愿意见她,这是不是就证明,在她心里,已经没有那么憎恶自己了? 郭婉茹暗暗想着,眼底的笑意加深。 与之相反,冬夏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看了一眼郭婉茹,见她面色憔悴苍白,抿唇:“有事么?” 郭婉茹往公寓里面看了一眼,问道:“我能进去坐一下吗?” 冬夏定定看了她两秒,侧过身子让她进门了。 客厅宽敞明亮,装修以白色为基调,十分的简单舒适,朝南的位置有个阳台,阳台外面放着一个吊椅还有琳琅满目的盆栽花草。 此时是正午,还有阳光从外面倾洒进来,洒了一地的温暖璀璨。 冬夏给她倒了一杯水。 郭婉茹打量完公寓里面的环境,端起面前的温水喝了一口,看向冬夏,低声问他:“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挺好的。” “抱歉,等到现在才过来看你。”郭婉茹停顿了下,眼底弥漫愧疚,声音略带疲倦的说:“傅家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需要应付的人和事情太多了,所以今天才有时间过来。” 冬夏没有说话。 郭婉茹看到桌上的花,微微一顿,转移了话题:“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了,以前不是没有耐心折腾这些东西吗?” 以前没有耐心是因为工作忙。 而且独自居住在外,习惯了冷清,所以不太愿意去折腾这些东西。 冬夏默了半响,平缓的开口:“您也说了是以前,人的兴趣喜好都会改变,不是吗?” 郭婉茹怔了一怔。 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太大了,从前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傅家上,都没有怎么去了解关心她。 所以郭婉茹对冬夏的喜好还一直停留在很久以前,现在的她,连自己的女儿最基本的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远远不如外人,说她们两人是母女,恐怕还会被人笑话。 缓过神,郭婉茹牵强的扯出了一抹苦笑:“是啊,人都会改变,是我不够了解你。” 冬夏心头一颤。 记不得她们两人到底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距离上一次见面,女人还是一副端庄矜贵的模样,如今却面容憔悴,眼神涣散,看起来十分的落魄。 她抿了抿唇:“您有话,就直说吧。” 郭婉茹似乎是顿了一顿,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片刻,沙哑的开口:“冬夏,帮帮我吧。” 她的眼睛变得有些通红,哽咽道:“我真的走投无路了,你就念在我们的关系,最后帮我一次,帮我劝劝陆河,让他放过贺远吧。” “只要陆河肯放过他,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再出现在桐城,我们会离开这里,再也不出现在你们面前。” “傅家现在已经垮了,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我的丈夫入狱。” “冬夏,算妈妈求求你了,这是最后一次。” 女人说到后面,声泪俱下。 冬夏始终面色如常,她安静的看了她片刻,绷唇:“抱歉,我不会插手这件事。” 郭婉茹一僵,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她放下杯子,直接上前握住了女人的手,只差没有跪在她面前了,“冬夏,只要你开口,陆河一定会点头,妈妈求求你了,你就帮帮我吧,你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着我落得家破人亡的地步吗?” 冬夏的手被她拽的生疼。 她皱了皱眉,强行忍着,冷漠道:“我帮你,谁来帮陆河?” 郭婉茹一怔,哑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