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盖上盖头的那一刻,便恍惚起来。 她知道这大红的花轿是抬向文府,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却向她涌来。 沈歌似乎透过红盖头,看到了她原以为早已经忘记的儿时。 年幼的她无力地趴在架在土砖上的床边,看着床上那个已经没有丝毫动静的女子,小声喊着:“娘,娘,你醒醒啊……” 她不是不想大声些,而是真的没有力气。 只是任她再怎么喊,娘也没有动静,她想了想,伸手去摸了摸娘的脸,却是入骨的冰凉。 那种感觉,沈歌现在偶尔都会梦到,会惊醒。 那个时候,她以为娘死了。 她在床边坐了很久,没有哭,因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去叫哥哥们。但有一个念头却格外地清晰,娘死了,自己肯定也会死的。 那……死了以后,会追得上娘吗?娘会不会不认识自己了? 幸好,娘活过来了。 活过来的娘,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想到这儿,沈歌使劲地摇了一下脑袋,怎么会想到这些呢? 或许是,此刻的感觉和那时如此相似,她不知道花轿所到的地方,会是怎样的。可偏偏,这感觉如此类似。 又在花轿里很是摇晃了一会儿,外面的凝绿才轻声道:“郡主,到文府了!”话音刚落,便听到喜娘大嗓门报喜的声音。 沈歌知道,这怕是绕了大半个京都,也不知道换了几拨轿夫。 花轿稳稳地停下,沈歌听到喜娘乐呵呵地说:“请郡主下轿!” 沈歌目光所及只看到自己绣着鸳鸯戏水红绸面的脚尖,于是一点点地往外挪,然后便见一只崭新皂色白底的官靴出现在眼前。 这是男子的……念头刚起,一只手便伸了过来,在沈歌面前稳稳地停住。 那只手修长白晰,但却筋骨分明,她想握住,但却又害怕。 下一刻,沈歌察觉到自己的手被紧紧地握住,不禁心头一慌。 怎么办?自己手心里,好像有汗呢。 “郡主,从今往后,在下陪着你走,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文烨烁的声音稳稳地传了过来,接着手上一紧,沈歌的心便莫名地定了。 拜完花堂,便是入洞房,盖头揭开的那一刻,沈歌仿佛看到了另一片天地,满眼的通红,各类摆设无一不精。 这里,将是自己另一个家。 如不出意外,亦将是自己终老的地方。 “娘子,我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文烨烁笑意晏晏地看着沈歌。 沈歌脸一红,瞪了文烨烁一眼。 哄笑声中,文烨烁出门待客,碍着沈歌的身份,房里的女眷也不敢大闹,各自说了几句吉祥话便都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沈歌和凝绿等四个大丫环。 “郡主饿不饿,奴婢带了吃的来。”凝绿拿出食盒,道,“都是王妃让人赶早做好的,又用棉布包着的,还热乎着。” 沈歌原本没有食欲,听说是娘吩咐带来的,便又想吃了。 这时,门外一个小丫环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