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看不出…” “我喜欢你嘛。” 长长的青石小巷上,一对撑伞的男女告白后相拥而吻。 拐角处,背着药筐的君匪看了好一会儿,红着脸走开了。 她走得很快,药筐上的铃铛摇摇晃晃个不停,可这一次,医堂里听见熟悉声音的若水却没有即刻出来,他望了桌子对面的来客一眼,轻咳几声,强撑道:“尹姑娘,在下无事,劳姑娘惦念了。” “若水,这么久了,我以为你可以叫我一声尔尔,即便不是尔尔,也可以是思尔,但绝对不是尹姑娘,是吗?”一身鹅黄春裳的少女含笑吹了吹茶盏,又道:“至于你的身体,瞒得了君匪,瞒不了我。” 若水轻轻皱了皱眉梢,他的身体半年前已经不行了,若非用了猛药吊着,恐怕现在已是一副形容枯槁的模样,也正是因为用猛药吊着,他清楚没几天活头了,可至少……足够让她安心离开。 只是,他不由抬眸望向尹思尔,淡道:“你既然清楚,何苦抓着不放。”“本小姐乐意。”尹思尔饮了口茶,展颜笑道:“我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死的也要吗?”若水也笑道,一贯的温文尔雅里带了点邪意,竟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模样。 尹思尔一怔,知道这人不能招惹,转念一想,怕什么,他还没有二十岁,尹思尔见过太多年纪轻轻身体不行的人也活到四十岁。大不了,他什么也不做,她养着他。 那厢,若水似顾及什么,没有再说话,正欲送客,喉间气血却有些翻涌,他瞥了窗外一眼,皱眉转身,随即以借位的姿势弯下腰,从墙角边的窗外看来,便是他和尹思尔在接吻。 刚回来的君匪瞪大了眼睛,这次却来不及脸红,直接落荒而逃。 待那熟悉的脚步声走远,若水才松开手,将怀中的帕子捂在唇边,重重咳了几声,尹思尔着实给吓坏了,望着那点点血色,她迟疑道:“你、你……” “如你所见,生命垂危。”若水挑眉冷笑,“尹姑娘,你得好好考虑考虑,还要不要喜欢我?” “要,永远。”尹思尔似赌气般道,若水附在她颈边时的呼吸一点一点撩拨着少女的心,蚕食着她的冷静,她为他心动,她不可能放弃。 尹思尔想,她才不信他要死了的鬼话,若水这短短半年医好了多少疑难杂症,多少将死的人被他救活,他怎么会轻易死了?越是这样想,尹思尔越觉得此刻若水吐血都是骗她的一个玩笑。 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休想! 尹思尔望着他,倔强道:“我不会放弃的。”她转身离开,殊不知,这样的执着只感动得了自己。如大多数的姑娘一样,尹思尔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并沉溺其中。她以为,得到若水便是一生的追求,可她并没有想过,真正得到后还是不是她一开始想要的。 其实,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春寒过后,唯有淡淡余温。 君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般,依旧采药,买菜做饭,在这些琐碎的小事里她感受到了安宁,感受到了活着。 其实她早该明白的,若水即便与尹思尔退婚,也可以再正常交往,其实她挺好的,家世相貌性格,还有尹昱那样好的一个哥哥。 若水能找相伴一生的人,她也放心了,他过得好,她心里的亏欠就少一分。没什么好失落的,君匪想,她原本就是个过客。 可就是这个过客,还留着那碎成两半的一对糖人。 拿在手上走了一路,她想找人把它们接上,带回去。 喧闹的集市上做糖人的不多,君匪挑了大槐树下看似移动铺子的那家,递了过去,坐在树下等。不一会儿,做糖人的老者就惊呼,“姑娘,这对儿老朽见过。”君匪随着他的呼声望过去,取下腰带的糖人衣服后,一男一女分别刻了个匪字和水字,老人解释道:“老朽印象深刻着呢,几年前在京都讨生活时,曾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少年来买过一对糖人。那时老朽做的糖人都没有系上腰带,你看,这两个字,和这两条腰带,都是那漂亮少年亲手加上去的。” “咦,姑娘你怎么哭了?” “啊?”君匪后知后觉抹上脸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