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离开了。 远处,漫山的桃花开到荼靡,叶湑望着一点一点靠近的女子,突然觉得,世间的山水也不过尔尔。 他唇角轻扬,悄然绽放出在心中练习了千百遍的灿烂笑容,却见女子眸光微闪,她轻轻侧身,扣在剑柄上的手指死死蜷缩着。 “杀了他,杀了他......”尖锐刺耳的声音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荡,君匪紧握着掌心,几欲抠出血来。 “破情绝爱,尔自逍遥!”那声音仍不罢休,她瞳孔的颜色突然在红黑之间变换,快到几乎察觉不出。“系统!你出来!”君匪不受控制地提起剑,拼命地在心底呼唤,意识却在此刻全然涣散。 “咣当......” 金丝楠木托盘轰然坠地,精致的玉冠摔得粉碎,叶湑想捡回来,却惊觉一动也动不了,他缓缓收回想揽女子入怀的手,麻木地握上了胸前滴血的短剑。 “君匪,不要......”他隐忍着痛楚轻唤,诛心的剑却仍未停下,狠狠划破男子的手,剔出白骨,又深入心口半分,鲜血从剑身迅速向周围晕开,他胸前雪白的衣衫被染红,触目惊心。 君匪的眸却比这还要猩红,她望着剑上的青铜锈一点点褪尽,不知厌足地向前抵进......剜心的痛入骨噬髓,叶湑的眸底一片苍凉,他松开皮肉翻卷的掌心,艰难地取出袖中玉笛,横在失血的唇边轻轻吹响。 熟悉的曲调有气无力地呜咽着,女子手上的力道不自知地减轻,她的目光变得迷茫而专注,一眨不眨地盯着染满血迹的玉笛。 “砰......”重物坠地的响声盖住了那一点点笛音,君匪怔愣地望着倒下去的叶湑,后知后觉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她突然扔掉了饮尽鲜血后清洌得发亮的短剑,跪在地上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那双紧闭的眼眸里,流出的血泪把巴掌大的脸染得面目全非。 直到这刻,被剑气阻绝的众人才能靠近那双在血泊之中的人影,医峰掌峰的老者及时稳住场面,不敢再耽误分毫,竭尽所能施救爱徒。月上稍头,掌门殿内来来回回端出一盆接一盆血水,玄机门此刻混乱不堪,只剩两处安稳如初,一处是许眠闭关的洞穴,另一处是距此不远的暗室。 暗室中,君匪悠悠转醒,手上,脚上全被手臂粗的铁链锁住,她打量着周围阴暗潮湿的环境,一头雾水,只好再次尝试联络系统。这次,冰冷的机械音适时响起:【宿主,叶湑的好感度已到99%,我提醒了,只是你被心魔困扰没有听见。】 【之前...为什么不出声?】君匪听言,冷冷质问。 【你入魔太深,我无能为力,修仙界的无情道本就如此,若做不到破情绝爱,就会毁于一旦。】系统认真地解释道。 【呵……你要的东西是九花寒玉草,对吧。】君匪艰难地起身,倚靠在墙角问道。 【没错,它的灵气能淬练你手中的短剑,脱胎换骨之后的虚弥剑能从这个世界带走。】对我对你,都有莫大的裨益,君匪闭上眼没有再回应,空气中似乎有不同寻常的甜味儿,她浑浑噩噩地陷入梦乡,失去知觉。 殊不知,玄机门外,已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两国边界烽火漫天,飞箭流矢,硝烟一触即发。不过短短几日,守卫大楚皇城的三处要塞,函谷关,雁回岭,邕天城,一一被攻城略地。 大楚士气一派低靡,而领兵的主将早在收到从玄机门传来的一封加急信函后,就快马加鞭,不眠不休地朝祈国皇城赶去。影七落脚客栈后,换去了风尘仆仆的外衣,一番伪装后潜入了皇宫。 凤鸾殿内,依旧是阴冷潮湿的环境,君匪却连抬起手上铁锁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何,手筋脚筋尽断的滋味,如何?” 女子脱下正红宫装,舀起木桶里的盐水,从头到尾把君匪浇了个遍,她捏起对方苍白的脸颊狠狠道:“我告诉你,阿湑若有事,你会生不如死。” “你是...叶槿。”君匪眯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喊道,时过境迁,她到底没能躲过原主的结局。 “是我,时间也差不多了。”叶槿恶嫌地擦了擦手,向暗处吩咐道:“来人,解了镣铐,把她丢进斗兽场。” “是。”黑衣人尖细着嗓子应道,恰在这时,密室外传来她心腹婢女的暗号,叶槿眸色一紧,连外裳都未来得及穿上就朝外走,匆匆提醒道:“莫公公,摒退所有闲杂人等,本宫要斗兽场内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奴才遵命。”莫公公扔下君匪,阴阳怪气道:“哼,老身一会再来收拾你。”他匆忙离去,紧锣密鼓地开始增设斗兽场外的把守,毫不吝惜地一重接一重。与此同时,影七趁兵力调离,悄无声息地潜入密室,只一眼就眸底通红,“公主,属下来迟。” “你过来,扶我起身。”君匪望着被边关风沙磨砺得沉稳坚毅的少年勉力一笑,影七转过头胡乱地抹了把脸,走上前,小心翼翼撑起轻若羽毛的女子。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君匪费力地取出怀中M.BOWUcHINA.COm